只有徐溥感觉到,在张延龄说了此话之后,那些同僚看过来的眼神都把敌意消去了很多,那些眼神好像在说,你看看,你替外戚说话,人家还不领情呢!这种忘恩负义的外戚,值得你帮他说话?
张延龄算是用一种敌意的态度,间接帮徐溥解围了。
朱祐樘也替徐溥说话:“建昌伯,你可不要误会了朝臣,他们提出一些看法,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没有要攻击你的意思,何况先前质疑你的,也非徐阁老,他秉公处置事务,朕是非常信任的。”
张延龄“不识相”的举动,还间接帮皇帝拉拢了一波人心。
张延龄赶紧行礼道:“是臣误会了徐阁老,臣告罪了。”
朱祐樘道:“此案涉及到方方面面,完全由你一人来处置也不可,但既然你并不想让刑部插手那就让东厂和锦衣卫继续配合你,东厂!”
萧敬走出来行礼:“奴婢在。”
“你们东厂一定要配合好建昌伯的查案,若是其中有何力不能及的地方,直接奏报给朕,朕会帮你们铺路,至于各地的官府等,也一律要配合,此案牵扯重大”
不但让东厂和锦衣卫,也不但让顺天府和北直隶,甚至让各地的官府都配合。
这权限扩大起来
简直没边。
元守直终于忍不住,自行站起身,厉声道:“陛下,万万不可!”
所有人都被他这种精神给“镇住”。
你元守直是不想活了吗?
这是要死谏?
朱祐樘说了一半,脸色也变得阴沉,目光怒视着突然站起身的元守直,眼神中有杀人之意。
朕给你面子,让你跪一会,或许朝议之后朕就装作忘了这回事,事情就揭过。
你还不死心,还要跟朕争?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
连周经都试图去劝说元守直:“元银台”
元守直拒绝了那些要替他说话之人的好意,一脸决绝之色道:“陛下,臣只想问明白建昌伯几句,问得明确的答案,臣都无颜苟活于世。”
张延龄笑道:“元银台你也太耿直了,不过是朝堂上的一点小的过节,还不至于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就请陛下让他发问。”
朱祐樘本来是准备直接将元守直问罪的,没想到小舅子居然还这么坦然,等于是给元守直台阶下?
“问吧。”朱祐樘冷声说道。
元守直拱拱手,这才打量着张延龄道:“建昌伯,以老夫所知,你在京师中所查封的所有商贾,没有一家是来自于江赣之地的,大部分都是北方的商贾,为何你认为他们会跟宁王有牵连?即便他们真以你跟宁王世子勾结举报过你,那也不足以成为证据。”
“你似乎忘了,本侯的二弟说过,他是有确凿证据的。”
这时候谁都没想到,张鹤龄会突然跳出来。
或许是张鹤龄在整个奉天殿内太没有存在感了,想给自己加戏。
“诸位,你们听听,查宁王私藏谋逆的贼赃,却查到商贾头上,还都是非江赣之地的商贾,你们觉得天下人会相信他的鬼话吗?”元守直朗声质问在场的文臣武将,好像是想让天下人来给他评理。
张延龄笑道:“你可真是执着,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直说。”
“你说吧。”元守直似乎也很坦然。
张延龄道:“诸位也一定怀疑,此案我是怎么查的。”
“从开始,很多人定然不相信宁王会谋反,即便查到李士实的案子,诸位也觉得李士实跟宁王之间的联系有些牵强附会,是这样的吧?”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
“但诸位啊,我的确是查到了宁王背后有贼赃,是怎么查到的呢,是靠宁王麾下的一些人。”
“诸位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何会查一些非江赣之地的商贾,他们又怎会卷进宁王的案子?”
“其实此案牵扯到太多的历史渊源。”
朱祐樘都听不下去,冷声提醒道:“建昌伯,你要说,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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