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道:“笑话,现在是你们来攻击我,是你们要证明我有罪,而不是让我证明我自己没罪,我说自己没跟宁王勾连,我需要怎样找证据?难道我把老宁王从坟墓里扒出来,当面对质不成?”
闵珪道:“宁王是已死,但宁王世子仍旧在!”
“呵呵,那意思是说,他若是诬陷我跟他勾连,没有别的证据,你们就要直接定我罪了?一个被我查到倾覆的藩王所说的话,你们居然也会相信?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感情以后所有的案犯,都可以一口咬定审案的人跟他们勾连,便这样就可以做到同归于尽?那还有谁敢审案?”
张延龄言辞犀利。
闵珪即便也算是能言善辩,听到这种话也很无语。
倒不是说不能跟张延龄争,只是张延龄所用的言辞,以及辩论的方向,可不是普通大臣所能遵循的。
这就好像一个人在朝堂上耍赖,难道让这些大臣跟他一样去耍赖辩驳?
场面一时又陷入到僵局。
文官也在帮张鹤龄,只是有点帮不上忙。
主要他们对于张延龄的“罪行”不是很清楚,这还需要张鹤龄这个检举人说更多,至少要给文官一个使劲的方向。
“陛下,您可不能听臣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的,他就是在胡说八道,只要查抄了他的家产,就知道他一定是跟宁王有勾连。”张鹤龄也有点词穷的意思。
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能由弟弟提前安排教他怎么说,这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张延龄冷笑着不说话。
朱祐樘道:“寿宁侯,你刚才没听他说吗?他一切所得,都是通过经商,朕之前吩咐他用借的盐引平抑盐价,是准许他经商的,何况他还不是直接去经商,所用的是京师中的一些商贾世家去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规,就算是从他府上搜出大批的银钱,也不能证明什么。寿宁侯,你还有旁的证据吗?”
演戏当然要演全套。
不但要有张延龄的据理力争,还要有皇帝对张延龄的回护,这样才显得合情合理。
张鹤龄脸色涨红道:“陛下,臣还有他跟宁王世子暗地里勾连来往的书信证据!还请陛下御览。”
说着,张鹤龄将他的“撒手锏”拿出来了,居然还真有书信的?
在场大臣也觉得很惊骇,你有这种证据,你早点拿出来啊,何苦要让我们跟你一样被陷入误区呢?
所以说这个寿宁侯就是不行,连检举他弟弟都不知该如何分清证据的主次,还好这小子最后“迷途知返”,是把重要的证据拿出来了。
来往书信?
在场一些有心的大臣觉得不太对,张延龄那书法水平很高,再加上张延龄那么深谋远虑,会留下这么粗糙的证据给人抓现行?
朱祐樘拿过由萧敬传递的书信,看了看,点头道:“字迹的确是跟建昌伯的有几分相似,但这似乎也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皇帝还是在回护。
其实皇帝说得很有道理,但在一些人听来,皇帝回护的意思也太明显。
张鹤龄大叫道:“陛下,这都是臣那不争气的弟弟写的,口吻是,字迹也是,陛下不信的话让人去他府上抄出书信来比对字迹,足以证明这都是他所写。”
朱祐樘随便翻看了一下,随即抬头打量着张延龄道:“建昌伯,你怎么说?”
张延龄笑道:“陛下,臣实在都不想去辩解这种粗糙的陷害伎俩,哪怕来往的书信中真的有宁王世子亲笔所写,敢问一句,臣的字迹你们又如何判定?诸位不会是想试试我书法水平吧?我一个人现场写出十种不同字迹的书信,若是你们能比对出哪一份是我所写的,我当场认罪!”
在场很多人觉得张延龄太猖狂了,这小子是觉得比对字迹是不可能实现的是吧?
但朝中一些顶级文臣,亲自见识过张延龄当初朝堂力证孔闻韶学术不端事件的当事人,都知道张延龄有此等本事。
朱祐樘道:“朕相信建昌伯的确是有如此本事,至于什么验证字迹,还是不必了吧。”
“陛下”当即有很多文臣走出来,想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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