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对手休息了,老举人今日答题时,多少有些偷偷用功的窃喜。眼见过了晌午,陈恒还在呼呼大睡。老举人更是大喜,心中不住道:睡吧,多睡会吧,好后生。最好一觉醒来,你已在自家爹娘的怀抱。
路过的官兵也是称奇,考场百态各有千秋,他们看过挑灯夜战的考生,像陈恒这样日晒三竿,还呼呼大睡的人实在少见。
大家觉得新奇,不免多看几分。四周游移的考官,亦是叫官兵盯紧这小子。这样的人,要不才高八斗。要不就是偷梁换柱之术,技高一筹。不论哪一种,小心防备着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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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在举行抡才大典,朝堂上的君臣却有片刻的空闲。会试举行期间,就是朝堂
林如海也动过担任考官的念头,他的学生这次赴考。对陈恒的学识,林如海是有信心的。想要恒儿名落孙山,必然不可能。难处只在阅卷官上,能否做到处事公正。
林如海有心求个翁婿相会科场的美事,可无奈李贽有夺人之美。笑着婉拒了林如海的心意,另从历年状元郎中选取了六位。
这俩君臣今日凑到一处,还在拿此事掰扯争论。林如海的探,是李贽点的。因此之故,错失学生的好事。林如海那是要多说道几句。
棋盘上的亏可以吃,嘴巴上的亏却不能吃。李贽听了一会,就笑道:“左右都逃不出你家去,林卿还急什么。依你所说,韦卿现在还觉得持行之事,是朕偏帮了你呢。”
“陛下不必理他。”林如海暗笑,辩声道,“韦兄棋下不明白,吵架也吵不明白。”陈恒入扬州读书时,就已经被自己暗暗看中。这般有头有尾,清清白白的经历,怎么能算偏帮呢。
李贽不好说话,林如海那句‘棋下不明白’,他总觉得有被误伤到。不过想到对弈之人是林如海,吃些亏也无妨。除了此人下不过,放眼朝野,不论是韦应宏还是陈恒等等,都是朕的手下败将呢。
哼,天下棋才共一石。我与林公独占八斗,余者共享二斗。
心思一宽,李贽当即笑道:“林卿觉得,持行夺魁的把握大吗?”
这话不好接,若说有把握,不免有考官徇私偏帮之疑。若说不足,又落了自家的声势,何况陈恒的学识,确实没得挑。眼下拼的就是大家临场状态,林如海想了想,就答道:“六位状元郎出任,他们点下来的名次,就是顾相来了,也不敢随意予夺。”
好家伙,难怪说下棋的人心都脏。老谋深算还是你老谋深算。一句话,既点了陛下选的考官会秉公处事。又继续给旧党领头羊上眼药。
李贽甚是满意的点头,他这次派出史无前例的考官人选。既有给会试改制壮壮声势,顺道也能给喜爱的臣子正名一二。闯过会试这一关,到了殿试上,陈恒就算步入坦途。以后朝野上下,也不好说
陈恒的功名全靠自己宠幸得来。
但此关,难就难在六位状元郎身上。若没有真才实学,或是最后发挥不好,陈恒掉出前十之列。李贽脸皮再厚,也难在殿试上直接点对方为状元。到时候顾载庸,可就要出言笑话他咯。
这也没办法,谁叫六位考官中混着一位曹廷受呢。李贽一心求个公平,堵住了顾载庸的手段,自然也堵住了自己。曹廷受作为天下文坛巨擎。他在仕林的名声,几乎不弱于年老的裴怀贞和顾载庸的兄长。
想要让这位耿直的山东大汉,为自己徇私低头,那还不如下棋赢过林如海更容易些。
李贽摇摇头,又把话题转到如今的朝野上。“会试结束,沙大人就要告老请辞了。”
当年午门一事,对兵部尚书的打击实在太大。沙相这位老大人,几乎直接一蹶不振,已经连着请辞了一年多。要不是李贽强行拖着,兵部尚书之位,早在一年多前,就该腾空出来。
英雄易老,名将白头。林如海亦是感叹,如今空出一个兵部尚书位,顾王两党肯定志在必得。
如今三方人主推的人选,一个是两广巡抚沈廷芳,一个是顺天府的刘良才,一个是金陵知府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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