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薛宝琴拿出几副薛蝌送与陈恒的画作,以作乔迁之喜。陈恒一展画轴,见是一个青衣少年郎,从看榜的书生中走过。周边有翠翠竹影,有书院的学舍课堂。
陈恒一见,就想起早年自己在书院的时光。薛蝌此画,应是作于书院月考后,众人看榜之时。此情此景,真叫人怀念往日光阴。
“画工精湛,其形俱妙,神态自足。假以时日,这薛蝌说不好要名满天下了。”柳湘莲赏画的眼力,是家中一日日教出来的,看完也是感叹道,“突然觉得这辈子,没去个书院好好读书,真是懊悔的很。”
“你是揽三山游五岳的豪客,望尽天下美景,我们亦是羡慕你呢。”陈恒安抚着,柳湘莲闻言,立马笑出声。人各有命,如此过一辈子,自己也未必就不甘心。
宝琴替陈恒望了一眼家中情况,把话题引到别处,“大哥不准备招些小厮、丫鬟吗?”
一家之主忙摇起头,轻松道:“一介白身,远未到可以享乐之时。”
宝琴点点头,心中记下此事,不
复多言。柳湘莲却道:“家中人多了,未免不自在。要我说,就你我几个足够。要有什么不开眼的小毛贼上门,我三拳两脚就把他打发出去。”
陈恒失笑,又问宝琴今日在京师看宅子的情况。后者信手一指,引着众人看向隔壁的宅子,笑道:“赴京前,兄长千叮咛万嘱咐,说要跟大哥比邻而居。我可不得随他的心意嘛……”
“好好好。”陈恒连道三声好。钱大有却惊呼道:“隔壁不是还住着人吗?”
“我开了一个他们不会拒绝的价钱。”宝琴这个小富婆,自信一笑。三个男儿一时失语,忙道了一声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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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之日过后,陈恒的日子逐渐回归到平静。整日只和钱大有一起,晨起看书,夜半亦是看书。两人同吃同睡,互为良伴,监督彼此功课。
宝琴这丫头,在处理完新宅之事后,又从外头替陈恒买来一个厨房的婆子,一个待客的门房。这是好友的心意,陈恒推辞过几次,也就笑纳下来。
如此读书到四月,黛玉却突然替兄长找来一位奴婢。大病初愈的晴雯,也不知怎么被林妹妹说服。领了陈家的差事,每月例银二两。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比起在贾府的各种隐形收入来说,自然是远远不如的。陈恒不好拒绝林家的美意,何况等到爹娘上京,家里是得要些服侍之人,便让晴雯入府当差。
“咱们有言在先。”陈恒看着面前,被紫鹃领来的晴雯,“平日你在家里,只需做些端茶倒水之事。外头的事,倒不必多管。有难以决断的事,可以先去问问信达。”
信达这个表弟,陈恒是准备让他当自己的大管事。他跟着自己数年,对自己的脾气最是了解、清楚。晴雯沉默着点头,她前几日才去过一趟贾府外墙。见宝玉仍是该吃吃该喝喝,全然忘记了自己这个人,也算是心灰意冷。
今日她能受黛玉之邀,一是找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二是心死意消,全是得过且过之念。陈恒看着她这副模样,如何会不知对方的想法。不过他也不愿插手多管,人各有命,且随小丫鬟自己去吧。
府里多了个丫鬟,最高兴的就是信达。他总算是能从繁琐的劳务中解脱出来。二哥在京师也不是没有几个朋友。一会是户部的温彧上门,一会是兵部的同僚做客,杜云京跟付清源更是家中常客。
这些人上门,信达又要当管事,料理家中各处。又要伺候大家喝茶倒水,实在分身乏术,疲惫的很。有了晴雯这个助力,他可算是得了些闲。
柳湘莲虽以陈家护卫自居,可一干人却不敢真将他当成护卫,平日都把他当成家中贵客招待。
陈恒将信达的喜悦看在眼里,只笑笑不说话。继续起身回到书房,拉着钱大有一起读书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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