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只是薛蝌的妹妹,她是薛宝琴。陈恒在心中补了一句,却不好替未出阁的少女说太多。只好道:“能将徐霞客当成榜样的人,必然是有几分不凡的。”
宝琴拎着棋子,在手中思考万千。终于在一枚黑子旁落下,笑问:“那大哥可知林姐姐对你的心意?”
“哈哈。”他尬笑一声,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陈恒作为扬州人,家乡的商队自然是由他亲自去请。将一批批人送进都司后,最后才轮到打扮好的宝琴、春雁两人。
这夜,陈恒本欲直接去柳湘莲的屋里休息。可想到宝琴、春雁两人在都司,万一夜里有个什么事。前后都没个能出门的人,只好又领着信达回来。
“好好好。”春雁刚刚才惹宝琴生气,现在说起话来,也是格外小心,“小姐想游哪里,就游哪里。反正雁儿都陪着小姐去。”
信达一听陈恒的声音,忙跑到前面合上门。只趴在门上,小心听着外头的动静。
翌日,李安在都司衙门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可你的书,已经半天没翻了。”春雁赶紧补充道,才说完,她自己都笑出了声。
“带她去我屋里。”陈恒急道,眼下也顾不得有的没的,先得把人藏住了再说。
话音一落,除了信达一脸迷茫外,原本还镇定自如的宝琴、春雁,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柳湘莲拼命咳嗽,才压制住嘴角的笑意,忙求道:“太医,我这……”
两人兵分两路,却说陈恒一步迈进前厅,李安见其独自前来,不由奇怪的问:“持行,怎么就是你一个人来了?你说的那个薛东家呢?”
“王爷勿怪,也是我这好兄弟自己运道不好。”陈恒拿出自己刚刚想好的说辞。什么薛兄弟在海上劳累过度,刚刚才走到廊上,突然身体不适、当场呕吐起来等等。
“是。”
真叫陈恒没想到,宝琴这丫头竟然也会棋艺,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看上去倒像是专研过。
“大哥。”宝琴看了欲言又止的陈恒一眼。
桌上的灯罩里,流萤绕光飞舞。几点小影,从壁上穿来隐去,真是好玩的紧。也不知春雁说了什么,宝琴瞪了这丫头一眼,才对着外头的陈恒道:“大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说不准,他今天喝了几杯薄酒,回去就呼呼大睡呢?”
…………
“什么,持行,我以为是你跟太医打过招呼呢。”
这一说,陈恒可算是打了个激灵。再看身侧的宝琴,经过一夜休息,不见疲态的容貌上,尽是容光焕发的绝美。纵是穿着男装做遮掩,也是叫人分不出个雌雄。
刚刚洗漱过的陈恒,正在位置上听信达继续说扬州的事情。这次来的商队,多是冲他的面子。以扬州城内的珠宝商、车行为主。这些人手上还有旁的营生,拿了沈州的货,带回去也能卖得掉。
“好,你小心些。真不行,我就先送她回客栈。”
见事情说的差不多,陈恒就打发他们早点去睡。自己在桌前,提笔思量着。扬州的风气,确实比其他州府要开放一些。可让宝琴这样出门乱跑,薛伯父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子。
偏这俩人,一个不知道,一个装糊涂,到齐心协力的将此事瞒住。这才叫春雁越想越气,替自家小姐觉得不值。
“雁儿———”
焦急的柳湘莲频频给他使眼色,见这呆兄弟还是没有察觉。才凑到对方耳边,提点道:“琪官。”
屋里的宝琴,听着他们的叹气,忍不住笑出声。
靠在椅子上,宝琴闭着目,良久,才幽幽道:“我自小就跟着爹爹四处游玩,原以为余生都会跟娘一样困在院中。若不是大哥几次给了机会……”
这倒是,宝琴点着头,“所以林姐姐才说,大哥的棋艺,就是春雨里的笋儿。”
…………
宝琴笑了笑,没继续解释。
此时,离睡觉还早。陈恒只好抱着文书,坐在书桌继续办公。本该作陪的信达,正在火房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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