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已经自己点着头,开始脑补事情经过,“兄长这性子,从不会跟人一般见识。必然是对方做的太过火,才闹开来。”
越说越气,林黛玉连后续都来不及问,压下心中对故人的挂念,只气冲冲的跑回闺房,提起笔就在桌前写信。
待紫鹃端着茶进来,她的小姐已经一口气写好三封书信。分别是给探春、湘云、宝玉。见黛玉气呼呼的模样,紫鹃忍不住对雪雁问:“小姐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气。”
后者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啊。只知道小姐高高兴兴出去,然后生着气回来。
紫鹃想不明白,等黛玉检查完信,才留心问过一嘴。当听到是陈恒跟宝玉发生争执,紫鹃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慧丫鬟想着总不好让小姐继续生闷气,就提议下午去庙里祈福。林黛玉的视线这才转怒为喜,准备着出门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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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忙着出门时,陈恒才刚刚抵达宁远州。北上的路,到此才走了一半。南方正在冬春交季,北地这边还是白雪皑皑。更别说这群人,还是追着冬风的尾巴跑。
冬日昼短,沿途赶路的时间不多,又有白雪阻隔。乡野上的官道,少人修缮,路况的艰难可想而知。出京时的意气风发,到今日都化作旅途的疲惫。
陈恒他们还算好,尚能躲在马车内,不用吹扑面而来的北地寒风。柳湘莲所在的护卫就惨了,天上下刀子也得骑着马护在四周。毕竟这一行里,可是坐着两个正儿八经的侍郎。
马车艰难的行驶在雪地上,偶有寒风透过门扉吹进来,倒让昏昏欲睡的同僚清醒不少。像陈恒这样的低阶官员,自然不可能跟侍郎一样一人一车。
三四个官员挤在一处,更有他们陪行的下人相拥取暖。有一个半睡半醒的户部书令,见陈恒捧着书页翻看,就探过头来,照着纸上的字,慢慢念道:“出京师四十里至通州,二十里至燕郊,二十里至夏店三十里至三河县……”
听见细碎的说话声,其他没睡熟的人,纷纷睁开眼看着两人,又对其中的陈恒道,“持行的游记写的很是详细啊。”
“就是打发一下闲暇。”陈恒答,这是他的习惯。爱看,也爱记。相处日久,同行之人也知道少年郎的怪癖。
有人点头认同,有人出声感叹,“今日方知徐霞客之难。”
旁人问何故。此人说:“之前看书,总以为徐家家境殷实。像徐霞客那般携仆云游,应是又快意又自在。现在出京一看,啧啧啧……”
正说着话,马车颠簸一下,又把众人震了震。大家无不发出苦中作乐的笑声,又有人道:“也罢,也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陈恒听的也是莞尔,旅途终究是烦闷的。就如想看日出的登山者,不到旭日东升、云海翻腾的最后关头,所付出的努力、忍受的黑暗就不会有百倍回报。
见同僚都醒来,大家捡着自己的家事,或是故乡的风景,小声说笑着。陈恒在旁默默听着,顺势也想着宁远州的资料。
宁远州,明初就在此置了宁远卫。领所有七位指挥,一正六副,还有二十四名千户。这些东西,都是记在兵部文书上。在大雍朝的情况则不同,李贽在此只设一参将,九员把总,另有三千八百八十八名客家兵。
兵部上的客家兵,说的倒不是作战勇猛的广西子弟,而是说此地的兵马都是外地人,调度时要多加注意。除了人之外,还有三十二辆独轮车,一百匹军马,三千三百六十八头骡。
这些资料,陈恒都记得。待到他们赶到地方,顶头上司就会命他们下去统辖。此次远行,既要谈判,也要沿途检查武备。啊,兵部的人,日子就是这么紧张。
陈恒的博闻强记,已经在姚自然面前留下印象。果然,他们才下了马车,连同陈恒在内的兵部小官就被喊去检查各处军备。
同僚们这个时候最喜欢陈恒,有什么数据不记得,问一问少年郎,不用多久就能知道个详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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