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一听,也觉得没什么。高门大户常常买来买去,差不多都是这个价,走的就是一个情面。又问起两人,准备要多少。
等听到宝琴说出想买够五千两之后,小宦这才大惊失色,道:“薛少爷,你这是要给多少下人制衣穿啊。”
这数量,家里就是有座王府,下人怕也是不够用啊。
“家里亲戚多,不免要多些。”宝琴笑着作答。
小宦自己拿不定主意,他起初以为对方只是买个二三十两呢。当即犹豫道:“柳公子、薛少爷稍候,待我去通禀过老祖宗,您看可好?”
宝琴自无不可,小宦这才丢下他们,火急火燎的跑到殷久的房间,将此事的前后一一道明。殷久也觉得稀奇,怎么还有人花这么多钱,买这些作废的东西。
他第一个反应就想拒绝,自己是在苏州当差,犯不着节外生枝。可正要开口,又想到织造局的账目归档里,不会记录这些残次的剩品损耗。
到底是天上掉下来的五千两,殷久还是有些心动。要是少些,他说不定就直接拒绝了。要是再多些,又可能有诈。这不多不少的五千两,实在挠在殷久的痒痒处。
隐隐有些意动的总管,指着面前站立的小宦,道:“你且把他们说的话,再详细说一遍。”
待手下重复完,殷久又问道:“最近京师里的人家,可有来采买的管事?”见其不住摇头,殷久当即猜到,应是年关将近,这姓薛的人家想靠着这种小事,交好一些人情往来。
其实这理由猜没猜中都不重要,殷久要的只是说服自己的一个理由。此事对他只是举手之劳,毕竟事情做完都不需要填入织造局的账目,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又有柳、薛两家的长辈顶在前面,他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有这些贵人在,就是被人发现参上一本。都不用自己出手,柳、薛两家自然能摆平。
这里面的门道,就叫有心的没财、有财的没门路、有财有门路的没有这个心。
殷久很是心动的想了一会,就摆摆手道:“去吧去吧,让他们挑就是,你自己知道忌讳。”
等到小宦官快要跑出门,殷久又觉得不对,追着下人的屁股喊,“让薛家那个小姑娘,再把价格再往上抬抬。”
好个殷久,原是早就看破了薛宝琴的底细。只是惦记着薛家的名声,以及跟薛瑱的一点小交情,才没有把此事戳破。殷久从小进宫,对女性最是熟悉。旁人只觉宝琴的扮相雌雄难辨,他却一眼看出这是个女儿家。
说不好,薛家小姐这次是跟柳家的小子偷跑出来,准备讨些便宜回去卖乖,劝长辈息怒呢。
“诶,遵命,老祖宗。”
小宦官得了令,欢快的跑回库房。在陈恒塞了一百两给他后,最后以二两五钱的价格成交。双方都可谓皆大欢喜,当即请人过来写下买卖文书。只是这东西,只能留作私用。
在去见殷久之前,今日收入颇丰的小宦官,好心提点宝琴道:“薛少爷,你可莫要在老祖宗面前提,拿此文书去府衙备案的事。免得误了你自己的事情。”
“有劳公公提点,在下省的。”
宝琴知道他是好心,当即点头应允。少了这一步,确实是有违约的风险。可要摆在明面上,殷久肯定不能答应。此事陈恒已经跟她说过,宝琴答应的也很干脆。
一行人又回到前厅,这次受到殷总管的热烈接待。他们泛泛聊过几句,其中果然隐晦提及官府此事。宝琴只笑过不提,殷久当即大喜,气色更佳。
这总管发了笔横财,有心想请这俩晚辈吃顿便饭,可柳、薛二人推说马上要去杭州游玩,想趁着日子在苏州多逛逛。殷久乐得随他们去,只命紫衣小宦送他们出门。
做戏要做全,陈恒陪着薛、柳在城里又逛了半日,才回到客栈。大家刚在屋里坐下,被留在屋里发呆的春雁,便悄悄跟小姐打听起今日经过。
“陈小哥,你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柳湘莲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家明明是出来卖货,怎么来了一趟苏州,先花了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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