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小宦有意卖乖,依次给薛、柳二人介绍起成品的针线手艺。从飞花、尤墩到眉织,更有只做御用的三色解青蓝,光这布匹的价格,对那些外国蕃商更能报价到十五两一匹。
可惜这些商人能买到手的,根本没有多少。大多只能退而求其次,买十二两一匹的双色解青蓝。
三色解青蓝一年的产量只有六千匹,全数进宫,一做陛下日常之用,二可以拿来赏赐王公大臣。但这样的布匹,能获得赏赐的人也不多,大多人所得都是次一等的货色。
其他的布匹,大多是六到十两一匹不等。织造局出品,造价自然十分不菲。要知道陈恒想要兜售的生丝,放在市场也就五钱到七钱左右。
而由生丝织成的白棉布,在市场上也就卖个八钱。也别觉得少,一钱就等于一百文,十钱才等于一两呢。
这些数量庞大的粗布,要经过挑选、编织、浸染、刺绣等等数十道工艺,才能得到一匹织造局摆出的样式。这其中,还要接受布匹的不住损耗,成品自然稀少珍贵。
宝琴先前跟陈恒对过步骤,除了三色解青蓝不能选外,其他各色布匹,大多买了一二件。这个数额,正合了他们要买些回家给长辈的理由。
手里拿着银票的陈恒,颇为肉痛的拿出一百二十两,给了跟他交接的下人。这点额度的交易,莫说是殷久,就连紫衣小宦也看不上。小太监只顾陪着薛、柳两人闲聊,极尽地主之谊。
殷久看不上这些晚辈,对于小太监来说。只要是王公子弟,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说不准对方就有发迹之日呢?
买过货,陈恒微妙的撇了一眼宝琴。后者心领神会,将扇子叠在身后,朝着宦官笑问:“公公,不知局里可有好一点的剩品?”
小太监闻言就笑,反问道:“少爷可是要买回去给下人制衣?”见宝琴点头,他当即道:“那自然是有的,还有许多呢。这些东西成天堆在后头库里。买得起的看不上,看得上的买不起。”
“东西这么多,要一时不察,掺进什么进贡之物。就是作废了的次品,传出去也是大不敬。”小太监很是感慨,这些东西,也就是给高门大户的下人穿,最合适不过。一来照顾主人家的体面,二来工艺确实不错。
宝琴带着笑,默默听着。一旁的陈恒,颇为狗腿的上来,搭着袖子塞了十两银子给太监。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这些伺候人的,怎么好意思收公子的东西。”
陈恒一听,又暗中加了十两。
“不可不可,让公公知道,肯定是要怪罪小的。”
宝琴这才笑道:“就是知道也没事,有劳公公一路作陪,些许俗物,全当是请公公喝杯茶。”
小宦官一听,这才敢笑着收下。脸上的热情又多了几分,拉着四人去往下一个库房。此处的地方有些杂乱,许多因染色不过关,针脚不合格的作废布料,都堆积在此处。数目之多,饶是陈恒看的,也是心动不已。
这些东西,就没什么好介绍的了。小宦只说了几处,有些是因为做工问题,有些是裁剪问题,情况不一而足。
几人听完后,宝琴笑着问了一句价格,这事小宦也说不好,只推说一到五两不等。言下之意,就是看买客的面子有多大。
陈恒借着小宦转身之际,走到视线斜角,对着宝琴先比了个朝下的三,又比了个五的手势。宝琴暗暗点头,就朝着回头的小宦问:“五两怕是有些高,不知公公能否行个方便。”
柳湘莲在旁适时道:“要是价钱合适,我给家里也买些。等回了京师,也算是帮家里有个交代。”他这话先不说真假,只要抬出家中长辈的名头,难道还真有人敢上门问不成。
“那自然是有的。”刚收了钱,小宦的口气也好商量的很,就道,“柳公子、薛少爷,你们想要什么价?”
宝琴从小跟着薛瑱到处行商,耳濡目染之下,本着落地还钱的精神,尝试报价道:“公公你看,二两银子一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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