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白真是这样直白的说着,看着独坐靠栏的柳湘莲,阳光将少年白玉色的皮肤照的红彤彤,高挺的鼻梁下,红润细薄的嘴唇因言勾起弧度,便是书中的潘安也不过如此吧。
柳湘莲听出奇异之处,忙问着众人什么是省略号。这可是扬州的特色之一,江元白有意给外地人开开眼,就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个大概。
话头自然离不开元和先生,谁知道连京师的柳湘莲也听过他的名声。江元白一时升起扬州人的自豪来,得意的冲着陈恒不住挑眉。
没看到,不管他……陈恒懒得搭理好友作怪,只专心接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大家聊着两地的不同之处,更多的还是讲扬州,听的柳湘莲连连叫好,直呼没来错地方。
他早在来酒楼的路上,就注意到扬州的风气,比京师还要宽松许多。沿途不仅出门的大家闺秀多上许多,个个胆子都极大,视线更没少落在自己身上。
这份在京师体会不到的暗爽,让柳湘莲第一时间就爱上扬州。只觉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更胜天上人间许多。
没办法,秋浦街对姑娘、夫人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大。
柳湘莲也是个性情中人,听到扬州的百姓并不反对女子出门,连连道:“要是天下的州府都有如此风气才好,没得让大活人天天困在家里。没病,也给憋出病来。”
等到酒菜给端上桌时,大家的话题自然放到秋浦街上。陈恒等人下午都有事,自然不可能喝酒。柳湘莲也不在意,自己独饮一番,更有其中乐趣。
薛蝌对秋浦街最熟,几处地方都能说个门道给柳二郎听。可柳湘莲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一会端着酒打量路上的行人,一会看看热闹的酒楼内。飘忽忽的心思,也不知落在哪里。
正午的时刻,酒楼里热闹的很。今日没有说书先生开讲,只有一位坐弹女抱琴而出,目光扫视场内一圈,挑选着中意的客人。大家出来是要赚钱,首选的自然是要能付的起钱的。可她一看到远处,坐在阳光下的柳湘莲,便是什么都顾不上。
只收拾一下裙摆,‘噌噌噌’就往陈恒这桌杀来。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抱琴坐在柳湘莲的身侧,轻轻柔柔的问:“公子,可有什么想听的?”
这是什么待遇?这份待遇,连薛蝌也没怎么碰到过。瞠目结舌的几人,愣愣的张着嘴。看着游刃有余的柳湘莲,放下酒杯,轻晃着脑袋,含笑反问道,“姐姐觉得我想听什么?”
你听听,你听听。什么叫高情商,这就叫高情商。什么叫逗趣,这就叫逗趣。
江元白惊得吞了吞口水,只恨自己这辈子无福享受这份遭遇。
坐弹女未语先笑,抬手拨弄一下清脆的琴弦,叮叮当当后,只道了一声,“公子应该不是扬州人吧。”
“姐姐是怎么看出来的?莫非我脸上写着字。早知如此,今日出门,该多照照镜子才是。”柳湘莲卖了个乖,也给在座的书生好好上了一课。他的断字顿句很有趣,加之声调低沉,似说似唱,有点戏曲小生的感觉,听的坐弹女也是心痒痒的很。
“扬州要是有公子这样的人,奴家不该不认识,不该没听说过。”坐弹女回捧一句,只听的柳湘莲心花怒放,嘿嘿直笑,“确实是才来扬州,真愁不知道去何处玩。”
众人绝倒,合计我们刚刚介绍扬州那么多去处,都白说了是吧。
坐弹女穿着齐胸的襦裙,听到这句话,不禁微微收拢手臂,拢出可观的曲线,笑道:“要这样,我就给公子弹一首尘缘词吧。此曲别处也是没有,是三春坊的关家班作的新曲。”
自从关家班改编了《蜀山群侠传》,城内就弥漫起一股改编的热潮。各家戏班可劲的挑着元和先生的羊毛薅,其中聊斋的故事动的最多。大多数戏班规模都不如关家班大,挑不出那么多技艺过关的戏子。
这首尘缘词,是关长河花重金请了乐师所作,只为打响自家的名气。这乐师也是个妙人,取的是酒泉子的词牌,曲律轻快,填词也是通俗易懂,十分适合市井街头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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