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怀抱账簿一路未曾回避,但沿途相遇仆从寥寥,不至于瞬间惊动管事才是!
谭羡鱼微微抬手,传信侍女立即将账簿奉上:“若有不明之处,对方早已筹谋周全。”
否则,何以诸人如此迅疾抵达。
抱琴满面绯红:“那该如何是好?分明意图动用您的陪嫁填补亏空!”
老太太此举实属阴险!
借弥补之名,将这团乱麻推给谭羡鱼,若不接,则遭人诟病,谓其不顾婆母之意,狠毒无情。
一旦接手,唯有任由金银如流水般散去!
“人已至院内,显然是在逼迫您!”
太过分了!
实在过分!
“吾等并不缺银,”谭羡鱼起身,“既有所求,给便是了。”
抱琴瞠目:“姑娘,您莫非气晕了头?”
即使家资丰饶,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她家姑娘怎还能容忍?
谭羡鱼瞥她一眼,嘴角勾勒浅笑:“这银两,我想送,他人却未必肯要。”
抱琴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老太太那种性格,不用说送银子,便是平白无故也常挂心上,真将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她面前,恐怕连点银灰都不会剩下,怎会拒收呢?
满腹狐疑在抱琴心中翻腾,但她还未来得及启唇,谭羡鱼已先行离座,向外迈步,抱琴只得匆匆跟随其后。
主院布局严谨,二进两跨,后院开阔,石径环绕,碧水细流,草木葱郁交映,曲径通幽,漫步其中,自有一股宁静致远之韵。
踏着平坦的青砖小径行至前庭,只见数名低头哈腰、看似恭谦的人影立于院中。
谭羡鱼静立廊下,眼神清冷如寒风,一一掠过众人。
这些人皆是老太太的亲信,前世从她这里不知搜刮了多少银钱。
谭羡鱼语带微寒:“劳各位奔波,但这账簿我刚接手,诸多细节尚不明晰,还需向婆母请益,细细询问一番。”
“夫人休要玩笑,您出自侍郎府,区区账本岂能难倒您?”领头的林总管笑言,“况且我等身为管事,手下账目,心里自然有数。夫人只需拨予我百两,我保证分文未多取,这还是我个人贴补不少的!”
林总管言辞诚恳,不似作伪。
抱琴闻言,眼睛猛地一睁。
单是这位林总管,每月就要消耗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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