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羡鱼浑然不知霍容恺与司南枝之间的纠葛,至今还以为他们不过是单纯的表亲关系!
若谭羡鱼得知二人早有子嗣,必将掀起波澜,届时又怎能安心接纳此子,视同己出?
若谭羡鱼不认,大孙子又如何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侯门之位?
司南枝心知自己言行不当,连忙哼唧两声,安分下来。
谭羡鱼直视老太太,恳切言道:“婆母,孩子孤身一人,未免孤单,就当是给他找个伴吧。”
老太太与霍容恺交换眼神,各自思忖。
“……也好,”霍容恺先开腔,“羡鱼,你考虑周全,但需分明主次。”
他的言语中隐含警告意味。
谭羡鱼未予理会,目光掠过孩子们,随手一指:“就选他吧。”
众人随之望去。
与霍修宇相比,那孩子略大,却瘦骨嶙峋,全身上下几乎没几两肉。
老太太草草一瞥,随即点头:“那就这样定了!待会儿你写封信,我差人送到胡族,让他们俩入了族谱便是!”
说到底只是个玩伴,弱小些更佳,最好是不久于世,免得日后成为乖孙的绊脚石。
此刻,沈嬷嬷手持账本以及地契走来,径直交给了抱琴。
抱琴直至接过账本,尚处于茫然状态。
这账本,象征着管家的大权!
老太太何时变得如此慷慨,不仅赠予地契,竟连账本也一并相赠?
老太太笑吟吟地道:“羡鱼,这事确委屈了你。我思虑再三,单有地契不足,便连管家之权,也一并托付于你!”
面对老太太满面笑容,谭羡鱼眉头微蹙。
自老侯爷那代起,侯府已渐行渐远于朝堂,虽祖产颇丰,却经不起家族挥霍。
前世,她几乎倾尽所有嫁妆银两,才勉强填补了空缺。
看来,这老狐狸的便宜不好占。
然而,这账本于她而言烫手难握,在他人眼中,或许却是珍宝。
谭羡鱼淡淡应了一声“是”,目光再度回到那孩子身上。
这孩子,她选择绝非偶然。
前世中,这孩子通过科举步入仕途,虽道路坎坷多于霍修宇,却也是非凡之材,无依无靠,险些让霍修宇陷入绝境。
若非她当机立断,为霍修宇谋得国公府嫡女之位,霍修宇或许早已一蹶不振。
纵然彼时各自为营,甚至针锋相对,那孩子每次见她皆是恭恭敬敬,及至她被遣至后山,孩童数次探望,携来诸多佳肴与所需之物。
说来那孩子亦是命途多舛,长年承受冷遇,体质孱弱,竟先她一步凋零。
然而,雪中送炭之情,她永志不忘。
思及他日后的辉煌,她决心精心培育这位少年,待其成人,也能成为自己的一份依仗。
谭羡鱼无意久留,遂携二子离去。
重返主院,抱琴唤人,引领两位小公子前往东跨院。
抱琴则伴随谭羡鱼步入书房,面上难掩欣悦:“真是可喜可贺,夫人,这回终是愿将账簿交予您了!”
先前霍容恺鲜少涉足主院,外界仆从不乏私下议论,说谭羡鱼连夫君之心都未能拢络,实为无能之极,更有甚者口出恶言,令抱琴亦不忍闻。
现今握有管家大权,她倒要瞧瞧,是否还有仆从敢妄加非议!
望着抱琴满脸纯真,谭羡鱼轻叹:“你呀,勿要过早欢喜,且先审视这账簿为上!”
抱琴回过神,急忙翻开账簿。
谭羡鱼悠然自得地沏了壶茶。
未几,抱琴直接将账簿掷去。
远远抛离。
“腌臜之物!”
“外间店铺入不敷出,就连仆从的月钱也拖欠两月有余!难怪如此急切交付账簿于我们!”
“岂有此理!”
抱琴怒而面赤。
“姑娘,有几位管事来访,说是得知姑娘接管账簿,特来问安!”
“什么?!”抱琴诧异。
她许久方回神:“怎会消息传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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