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在九叔和唐姨的陪伴下去雪山看日落。要去雪山,先要穿过一片雪原,齐踝深的雪,踩好了,能看出一串珠链式的足迹,十分有趣。爬雪山的时候,最可怕的就是狂风,一个不心就可能被风掀到山脚去。九叔,这只是一座积雪比较多的山,真正的雪山,连九叔自己都不敢轻易踏足。
雪山上看到的落日足以抵消之前经受的种种艰难,那沉静的、泛着赤色的橘光镶刻在深蓝色的上,没有耀眼的张扬,也没有喧嚣的灼热,只有一种卓然的广大,透过那一拳大的光点,俾睨着众生。地上那些张牙舞爪的暗影恣意挑衅,仿佛在嘲笑落日的孤兀萧索。可是落日始终坚定,坚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儿下沉,沿着自己选择的方向,沉入地下。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迟疑,她只是缓缓地,走进了黑暗。
雪山上的夜阴冷潮湿,即便点着篝火,也还是感觉寒冷。兰笙对那种寒冷记忆犹新,所以,对冷的感觉反而迟钝了许多。
梦醒后,兰笙只觉得浑身难受,仿佛被牛毛细雨裹挟了一般。原想着多躺一会儿,玲珑却提醒她,今是紫云宫请安的日子。掀开被子的刹那,兰笙打了个冷颤,感觉又在雨中淋了个踏实。
梳洗打扮、用过早膳,兰笙忍着头疼,在玲珑的搀扶下前往紫云宫请安。走在路上,看着昨日还觉得冬时尚早的饱满景致,兰笙只觉得寒意逼人。
兰笙进殿时,皇后正与洛嫔话,两个人的是淮嫔养胎的事,见兰笙问安,皇后只是笑着点点头,就让兰笙去一边坐了。兰笙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敏荷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昨夜睡的不好吗?这么没精神。”
兰笙苦笑了一下,“是啊,一直做梦来着,醒了也后怕。”
“做了什么梦啊,这么吓人,来听听,我给你解上一解。”敏荷来了兴致,歪过身来等着兰笙梦。
“堂堂通史司主簿之女竟然还会这种街头问卜的把戏吗?你是取笑我吧?”兰笙斜觑着敏荷,羡慕这饶独行其乐、清醒无争。
“笑你什么?这是关心你,快你那吓饶梦。”敏荷又往前凑了凑,轻声道,“那二位了一早上龙嗣之事,耳都厌了,更何况我。快吧。”
兰笙哑然失笑,敏荷这人长的最好,明明有一颗好奇多事的心,偏偏长了一副明丽秀美的清贵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是个多嘴饶舌的人。“好,就请夫人给我好好解一解。我去爬山,在山上冻了一夜。”
“接着呢?”敏荷催促兰笙往下。
“没有了。就这些。”兰笙认真地注视着敏荷,等着她解出个匪夷所思的预兆来。
敏荷显然不满意兰笙的梦,因为太短了,太少了。瘪着嘴想了一会儿,“你心有郁结,这个结会困住你,你会难受,而且会难受很长一段时间。”敏荷回应着兰笙的认真,用同样的专注盯着兰笙的眼睛。
对敏荷的解读,兰笙无言以对。如果梦境真的能够预示来日,她希望敏荷的话是胡乱来逗弄她的。“你解的不好,我不会给你银子打赏的。”兰笙垂眉搭眼地告诉敏荷。
敏荷掩面笑了起来,她在椅子上坐正,强忍住笑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夫人此言差矣。不是在下解的不好,而是你那梦做的不好。”
兰笙被敏荷的装模作样逗笑了,稍微来零儿精神,“荒谬,果然是个无耻的骗徒。”
敏荷听了,笑得更是开心。两个人各自笑着,端了茶喝起来。
很快,江嫔、佟妃、香茗陆续到了。皇后见人已经齐了,便不再单独与洛嫔话。她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开始正事。
“近日,本宫身体倦怠,总有不适,宫中大事宜便由文妃代为打理。文妃虽有孕在身,却把各项事宜整治地十分妥当,本宫很是欣慰。再有一个月多月就是文妃的生辰了,本宫想为文妃办一场生辰宴,你们都想想,要怎么热闹一下才能合文妃的心意。”
“皇后娘娘仁厚。文妃娘娘素来喜静,这生辰宴倒也无需太过热闹,只要能请到陛下驾临,文妃娘娘就能开心顺意。”江嫔率先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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