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吩咐全福拿出配好的香料,当着她的面,和一堆花土混在了一起,装进了花盆,种在了一棵铁树之下。这粉末真是祸害,兰笙忍不住这样想着,她摆弄着铁树的叶脉,觉得这硬朗的叶片少了些犀利。就因为差了这一点儿锋刃,这株铁树就少了些慑饶强势。
难得一个安心的午后,兰笙拿了书到锄思亭里坐着细读。翻看了十来页,玲珑来送茶点,摆好了物品,玲珑站在一边,轻轻敲起了托盘。兰笙听了一会儿,知道这敲击声发自玲珑内心,表达了玲珑倾诉的渴望,她只能开口问道,“玲珑,有事吗?”
“姐,刚才豆子从外面回来,听到一个消息。是皇后娘娘带了太医去给陛下请平安脉。”玲珑一边,一边看兰笙的脸色,发现兰笙没有丝毫反应。玲珑觉得没趣,又怀疑姐只是沉浸在书中,没有认真听她话。“姐,皇后带了太医去给陛下请平安脉了。”
“我听到了。怎么了?陛下身体不适吗?”兰笙昨刚刚见过皇帝,看皇帝冷言肃语斥责她的样子,皇帝的身体一定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这就不知道了。我听,淮嫔、洛嫔、香茗夫人去请安了。您不用过去看看吗?”玲珑不知道那本书有什么可看的,她觉得当下最应该看的就是皇帝。
“陛下身体康健,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请平安脉是皇后的一片心意,咱们没有必要去锦上添花。”兰笙又翻了一页书,品味着句子里的真义。她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实在不想去考虑那些令人焦灼的事情。
玲珑见兰笙心意坚决,不敢多,只能悄然退下。
风吹个不停,锄思亭里寒意渐生。兰笙合上书,心中有了些感悟。原来,人心如水是一句假话,没有谁会让自己的心清澈得一眼就能看到底。人心其实是深渊,谁也无法看透。
晚膳过后,兰笙觉得有些冷,喝了些热汤也没感觉暖和起来。玲珑担心兰笙感染风寒,便让她早点儿睡下。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兰笙就听到玲珑在耳边叫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看着玲珑的愁眉苦脸,兰笙有些懊恼,“叫我干什么?”
“姐,陛下传召,让你去升宁宫。”玲珑悄声回话。
兰笙一想到升宁宫的地铺,更觉得寒冷。收拾利索,走出殿门,兰笙发现来传旨的人不是三沐。兰笙觉得纳闷,却不便多问,只能带着一腔疑问投入黑夜。
夜里的风更冷了一些,穿透披风打在身上,让兰笙周身有股针刺的疼。到了升宁宫,兰笙解下披风交给玲珑,独自进了正殿。皇帝正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兰笙躬身请安,皇帝却没有答话,兰笙心知有异,便跪在地上,沉声道,“不知陛下召臣过来,所为何事?”
“你不知道朕为何召你过来吗?”皇帝的声音冷冰冰的,完全不同于往日。
“臣女确实不知,请陛下明示。”兰笙觉得头有些疼,风吹过的寒冷还留在额头上。
“今皇后来过,她从你那里得知了佟妃给朕下药的事,为防不测,她还特意带了太医过来给朕把脉看诊。朕且问你,朕是怎么交代你的?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皇后?”皇帝露出少有的严厉之色,他的诘问令兰笙无言以对。
见兰笙沉默不语,皇帝更感恼怒,“朕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皇后?你到底是何居心?”
兰笙想把事情的经过一一给皇帝听,可是皇帝的叱责让她无从开口,她虽没有亲口出粉末与佟妃有关,可是粉末之事牵连到佟妃身上确实与她脱不开干系。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低估了这件事最坏的结果。
“话!你是用沉默向朕示威吗?难道你认为自己没有错?那之前苦口婆心地为佟妃求情的人是谁?赵兰笙,你是在朕的面前演戏吗?你认为朕人善可欺吗?”皇帝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外面的人听到他的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告密,三沐被皇后发去了司狱监。因为他疏于防范,致使朕身染香毒,所以他得挨上一百板子作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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