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相与我说,一边笑一边说,你家这女婿啊,不可教也!”程浩还故意模仿了一下童贯的语气,模仿得神采飞扬。
“岂敢拿枢相打趣。”苏武笑着说道。
程浩立马收敛,又道:“只是……”
“你说……”
“只是这事,枢相是高兴了,来日……唉……”程浩笑脸全收,便也起忧心忡忡。
“无妨,你也不必担忧,与你实说一事……”苏武严肃起来了。
“何事?”程浩便也严肃。
“这枢密院,得争,那谭稹想要枢密院,那是万万不可。”苏武如此来言。
“谁争?争与谁去?”程浩便也来问,如今一家人,那也当知道自己家上的是哪条船,该往哪里使劲。
苏武不答,只故作神秘看了看程浩。
“妹夫,你与我还藏着掖着?”程浩感觉自己被调戏一般。
“你想想,认真想想……”苏武也不故作神秘了,好似在提醒。
“想想?谁?”程浩脑海之中,瞬间把朝堂诸公想了个遍,乃至把皇城里有名号的太监也都想了想。
却就是没去想自家老父亲。
苏武再是一语:“我如此卖力气,如此得罪人……你却还想不明白?”
“谁?”程浩问着,却是忽然脑袋一炸,然后满脸惊骇,瞪大眼睛看着苏武,再问:“谁?”
苏武不言,只管往前去走。
程浩炸的那一下脑袋,岂能还没猜到?他是万万不敢置信,这哪里是敢想的事?
枢密院相公,姓了程了?
这……
“好妹夫,好妹婿,你等等我,我……哎呀……子卿子卿……”程浩刚才愣了一下神,起步连连去追。
苏武转头来:“如何?”
“惊煞我也!”程浩震惊不减,又道:“难怪,难怪枢相如此待我,从来不曾对我有苛责之语……”
“那倒也不是这些,是你自己差事办得好,办得枢相舒心……”苏武明白,这大舅哥,其实一直缺乏某种自信,自小的生活环境导致的……
程浩依旧震惊在说:“若真是这般,那我在汴京,那我……”
“镇定些,共同努力就是,这事,定然要成!”苏武还真怕大舅哥一时得意忘形。
程浩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也该镇定,不该如那土包子陡然乍富,咱是读书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努力努力,一起努力,勠力同心,办成此事!”
一边说着,程浩一边深呼吸,镇定!
但这事,一时间,着实镇定不下来,那就再深呼吸。
后衙就到,书房之内,程浩在外不入,苏武进去拜见。
进去就看到童贯一点也不笑,只管板着个脸,说道:“唉……你啊,着实不知收敛锋芒,如此锋芒毕露,来日在官场上,那是要吃亏当的……”
苏武能说什么呢?只管一语去:“我一个匹夫军汉,管不得那么多去。”
“唉……着实不可教也,坐吧,吃茶……”童贯抬手一比。
苏武拱手之后,大喇喇去坐,端茶就喝,刚才吐沫横飞,此时还真有点口渴了,茶水温度正好,正正好,既不太烫,又有几分暖口。
苏武也知道,这待遇,没得说,冲锋陷阵不白干,老板会疼人。
又听老板说:“你啊你啊……是我骄纵过甚,我之罪也!”
“枢相何出此言?自是我自己看不过眼,心中不忿!”既然老板要演,苏武那就陪着演。
“你这厮……”童贯板着的脸,忽然板不住了,笑出来了,便又说:“那谭稹,此时必然憋着一股劲要立功去了。”
这说的是正事,苏武点着头:“枢相放心,许他能打破几个城池去,大功他拿不走。”
“嗯,你防备着就好,莫要半道上,让别人摘了桃子去。”童贯主要就是嘱咐此语,便又说来:“之后战事,我就不去了,就在这杭州等着你的捷报,着实是年老,奔走不动了。”
“本是让枢相在江宁之地即可,枢相为国操劳至此,已然是就是那谭稹所言的人臣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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