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这官,当起来虽然心中压力挺大,但还是让当得轻松非常。
也只念苏武当真会识人,寻来宗泽这么一个好判官,不免也想,只要当真升职,便是到哪里,也把宗泽带上最好。
只怕宗泽年老,干不得长久。
苏武来了,程万里满脸是笑,而今,便是看到苏武就高兴,莫名的高兴,还带有一些不一样的高兴。
小书房里,程万里嘿嘿笑着,抬手一比:“好茶,今年东京的好茶膏,春香膏,你肯定没吃过,你尝尝!”
春香膏?
苏武听得心中一喜,赶紧尝一口,看看是不是那个春香膏,还真是。
“喜欢吧?你要不要?可贵呢,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让人远道送来的,我也不多,分你两斤,最多两斤!你可省着吃呢……”
程万里这些话语,当真只是寻常,他看苏武,已然换了角度,换了眼神,换了心态……
只管好东西给他分就是……
苏武起身一拜:“拜谢相公厚爱。”
“诶,你我之间,还说这话作甚,一会儿给你包好,你走的时候带上,莫要忘记了。”程万里似也少了相公的姿态,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祥,只管落座苏武身边。
苏武点着头,自是有正事要说:“相公,依下官麾下之人探听的消息,最近那梁山大贼会有大事要做……”
“当真?”程万里刚坐下,吓得立马又站起来了,事关前程之事,岂敢不着重对待?
苏武点头:“当真!”
“可知是何处?”程万里自然知道,贼寇要做大事,还能做什么?自就是劫掠了。
如今,他是京东两路安抚招讨制置使,虽然是差充,但责任在肩,哪个州府出了大差错,岂能不是他的责任?
苏武立马就说:“当是不在周近?”
“为何?”程万里不信,也是不敢轻易相信。
“因为,咱府里一彪马军,一人三马,贼人都知,去哪都快,他们若是周近行事,即便事成,怕是也跑不脱去。”
苏武如此说。
“那不会是登州莱州那边吧?”程万里再问。
苏武也摇头:“不会,道理也是一样,他们即便在那边得手,也是要返回来,无路可走,岂不也会让下官堵个正着?”
道理其实简单,山东地形,东边是个半岛,三面环海的半岛,梁山之人若是往东边州府去,得手了,也容易被堵在回来的路上,因为实在没有太多转圜的余地,地形如此。
程万里听得两番,想了想,大气一松:“还好还好……”
又问:“那会是哪里?”
苏武当真就答:“兴许是河北东路!”
“为何?”程万里又问。
“相公有知,河北东路,离咱们这里不近不远,贼寇若出,山野之间昼伏夜出而去,也要不得许多时日,去也快,回也快。河北东路州府治下,有哪个知州知府能如相公这般知兵事重兵事?只怕都是军备废弛,既好得手,又有多路好回……”
苏武这话,不是胡言,便是当真分析,他自己虽然知道是高唐州,但他也得把这件事说出个一二三来。
程万里听得言语,立马点头:“对对对,河北东路那边,定也不会防备山东之贼,还有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些贼人定是好算计!”
苏武闻言,心中也有欣慰,程万里如今,当真也有点东西了,进入状态了,用“长进”这个词形容程相公,不合适,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苏武夸得一语:“相公深晓兵事也!”
程万里还自我谦虚摆了摆手:“这事你看怎么办?”
“相公,为今之计,自是赶紧上报枢密院,让枢密院下令河北东路各个州府做好防贼的准备,如此,岂不也是相公先见之明?”苏武如此在说。
程万里点头:“对,这话对,贼人流寇,昼伏夜出,去了河北东路也属正常,咱们这边防贼本就捉襟见肘,察知贼情,速速上报,便也是功勋。”
苏武听得这话,听出另外一层意思来了,看了看程相公。
是管是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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