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这般待为父,为父自也万万不会亏待他。”程万里写着写着,又上下文看一遍,又说:“所以啊,苏武推举的这个宗泽,定也不会是一般人。”
“只是年岁大了些,当不得几年差事就要致仕了。”乖女也认可,但也一眼看到了宗泽的短板。
“能用几日算几日吧,这府衙里的事,当真千头万绪教人烦闷,宗泽若来,定也镇得住。”
程万里看得一遍上下文,起身了,便是喊人进来,信封火漆封好,快快发出去。
然后,起身去赴宴。
宴席就在孟娘正店,府下文武皆到,也还有乡绅名流。
便是而今都知,孟娘正店是苏武养兵的买卖,更是程相公亲手给的批文,这两人,当真为东平府做事。席面自不用说,觥筹交错,来去笑谈,恭喜贺喜……
只是这般场面,如鲁达杨志林冲栾廷玉等人,自是坐在一旁谨小慎微,并不会多吃多饮,乃至大声开怀。
只看着府衙官吏们来来去去,觥筹交错。
文武之间,自不能同日而语。
便是鲁达杨志等人,也并不来气,好似天生就该这般,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更也在骨子里接受这些,只管陪坐就是。
当然,苏武是来去吃酒,一杯一杯,这个吃来那个吃去。
程万里也是频频让苏武多饮。
呕哑嘲咋的乐曲也有,比不得青州慕容彦达养的那些。
孟玉楼今日亲自盯着后厨干活,也不断嘱咐来去小厮如何知礼。
便是接到府衙来人订席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店里忙碌来去,一刻不曾停歇,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丢的便是苏都监的脸面。
也知,苏都监一介武夫,在这府里当官不易,人家都是府衙班房里安坐就是,唯有苏都监,还要拿命去拼。
只待酒宴作罢,苏都监已然吃多,脚步都是踉跄,却还在店门口一一拱手送别。
孟玉楼在店里,透过窗户缝隙,便也瞧着,瞧着苏都监那满脸堆的笑容。
只待府衙官吏皆送走去,便是那一伙军汉了,一个个身材魁梧壮硕,看得好生骇人。
便看苏都监由众人扶着,也往军营里回去。
唉……
只是走得不远,又看苏都监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有李成与李云龙,还有一个面色丑陋之人。
孟玉楼心中莫名有些紧张,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也不知发髻端正不端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身后,也不知道衣着是不是妥帖……
乃至又闻了闻自己的左右手臂,也怕那厨灶里的油烟柴火味道太重。
也是脚步快走,只当正堂来等。
只看苏都监脚步虚浮而入,孟玉楼上前迎得几步:“都监去而复返,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苏武眼神迷离之间,倒是还有几分清醒:“不是落了东西,是想起事来寻你……”
“都监快坐……”孟玉楼先请坐。
“嗯,寻个厢间坐,说正事。”苏武带着醉意大手一挥。
“都监随奴家来……”孟玉楼头前带路,转身也吩咐:“上茶上醒酒汤。”
自有小厮来应。
厢间里落座,也吃了几口醒酒汤,苏武说正事:“头前送回来的水玉,可寻人照着我那图打磨了吗?”
孟玉楼立马点头:“回都监,磨了呢。”
“拿来与我看看……”苏武有些急,虽然此番往青州去,得了二十一万贯回来,但这种钱,用了就没。
得钱生钱,得有个长久的大买卖一直来钱,如此心中才不慌。
而且,着二十一万贯的钱,除去军中赏赐抚恤之外,明日里再去府衙,多少也当上交一些,这是个态度,就看程万里怎么处置了,私自藏着,实在无有必要。
如今,苏武当真知道怎么跟程万里打交道,那就是真诚待人即可,不生什么嫌隙最重要。
就看孟玉楼转身去取,很快取来。
两块小小的扁平凸透镜,两块小小的扁平凹透镜,镜框也有了,只是还未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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