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屏知道秋菱的用意,微微一颔首,对秋菱说,没事儿,让他跟着我吧。我和郭大哥哥随便聊两句,你……你和阿笙在这里等我们。“说着牵着墨涵的手,向着剑棠轻轻点了一下头。剑棠把手里的竹竿扔给阿笙,和絮屏一起沿着湖堤散步。
走开了几步,剑棠不解地转头看了絮屏一眼。絮屏知道他的疑问,淡淡笑道:“你刚才只顾着给涵儿粘知了,一定没有看到阿笙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秋菱。”
剑棠有些意外,立刻想要回头看,絮屏忙说:“现在别去看,免得他们不好意思。”
剑棠问:“他们两个,难道……”
絮屏叹了一口气,说:“他们是被我们耽误了。”
剑棠会意地点了点头,又自嘲地笑道:“我太粗心了,从前竟没有看出来。”
絮屏把秋菱和阿笙的事细细地告诉了剑棠,又说:“我把秋菱的卖身契还给她了,她如今已经是自由身。她只是因为不放心我,所以这几年才一直陪着我。她随时都可以离开林府,跟着她喜欢的人去任何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剑棠沉默了一会儿,说:“乾坤镖局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卖身给我们郭家的,大家都是兄弟。如果谁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阿笙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被父母放在六和禅寺的门口,被方丈收留了。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方丈想让他学些武艺强身健体,就送他来了乾坤镖局。他比我小两岁,小时候就一直和我在一起练武,一起玩儿。他功夫不错,但也许因为从小在庙里长大的缘故,他很不喜欢与人厮杀,自然就不会想要做镖师,所以就做了我的随从。从前我押镖出去,他就在家里帮着总管处理一些家务事,自从……这两年他突然不愿意在家里管那些琐事了,跟着我四处去押镖。早几年我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他扭扭捏捏地不肯说。这些年我……我自己的事情都有些乱七八糟,也就忽略了他的终身大事。”他停住脚步,看向絮屏,说:“我知道你的心思,阿笙和秋菱,我也会尽力去成全他们。”
絮屏点了点头。两人沿着湖堤慢慢地向前走,墨涵专心致志地玩着手里的知了,亦步亦趋地跟着絮屏。
“你还好吗?”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又一起尴尬地笑了笑。剑棠温和地看着絮屏,示意让她先说。絮屏微微低着头,说:“两年半以前,奶奶去世了。办完了奶奶的后事,我就跟着大伯和伯母一起去了苏州,在那里住了两年。上个月大伯接到朝廷的调令,要去幽州赴任,我就把涵儿带回杭州来了。”她顿了一顿,接着说:“这两年在苏州,我过得挺好的。大伯并不太约束我,我想出去玩儿就随时可以出去,整个苏州都被我玩遍了。”她悄悄地看了剑棠一眼,轻轻咬了下唇,柔和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了。你呢?”
剑棠轻抿了下嘴唇,简单地答道:“这两年都在外面押镖,也还好。”
她抬头看了剑棠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发髻上。这些年她明知道和剑棠已经没有未来了,却仍然习惯性地只簪那枚他送的白玉海棠簪。她事先并没有预料到会遇见剑棠,所以今天的梳妆和平时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她能觉察到剑棠看到海棠簪时的意外、自责和心痛,她不动声色地轻轻转过身子,把簪子移离了剑棠的视线,问:“晨姐姐……她好吗?”
剑棠说:“她很好。伤已经痊愈了,行动自如。”
絮屏的眼中闪过一道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的神色,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剑棠不愿再谈苇晨,问道:“小海和小柳……它们怎么样了?”
絮屏笑着说:“胃口好得很,一顿要吃掉五六只河虾。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说着用手比了一个碗口大的圆,“之前的水盂早就住不下了,换了一次大的水盂,很快又太挤了,最近我把它们放出来在院子里散养了。它们倒是聪明,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自己爬到廊下等着。不过现在它们吃的东西比以前更多了,我看它们常常从坛里抓蚯蚓吃,昨天我还亲眼看到小海抓了一只拇指大的蜗牛,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蜗牛的壳咬碎了,和小柳两个饱餐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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