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慢悠悠地吃着虾肉,小柳大概吃得撑了,绕着水盂一圈一圈地爬着消食,每次爬到小海跟前,爪子扒拉扒拉,就把小海面前的虾肉给踢开了。小海也不生气,再去把被踢远的虾肉追回来继续吃。刚吃没几口,就又被转了一圈回来的小柳踢去另一个角落,于是它再去追……一顿饭吃得十分不消停,不过小海脾气出奇的好,边吃边追倒也乐在其中。
剑棠说:“这两只乌龟被你养的不错,比上次我来看它们又大了一圈,已经比刚买回来的时候大了一半了。
絮屏一边逗着小龟,一边问:“你刚才说爹爹又有贡茶要送进京吗?还是要你亲自去送吗?”
“你爹这次交给我的镖不太一样。”剑棠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趟镖的时间长;镖物又十分贵重,而且只能我一个人押运。”
絮屏愣了一下,问:“是什么货?要送去哪里?多少时间?”
剑棠假装算了一下,回答说:“一颗明珠,大概要几十年的时间。”
“几十年?”絮屏惊讶得叫了起来!“这是有多远的路?就是送去西域,三五年也能回来了吧?这么远的路,还只能你一个人押运?这趟生意好奇怪,你接下来了?”
剑棠低头沉默了片刻,一脸愁苦,叹道:“如今沁园斋也算是我们镖局的大主顾,你爹既然开口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絮屏急得直跺脚:“这是个什么鬼差使?回头我去跟爹说,别让你去,让他换家镖局去。”
剑棠强忍住笑,使劲绷着脸继续说:“恐怕除了我,哪间镖局都不肯接这趟镖!”
“为什么?”
“没有保费,不给报销路费……还得倒贴几箱子彩礼。”
絮屏听说没有保费,刚想说爹爹怎么那么抠门,听到倒贴几箱子彩礼,忽然停住,喃喃道:“明珠……几十年……”顿时恍然大悟,脸腾地烧了起来,扭过身去不理剑棠。
剑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凑近了些,在絮屏耳畔轻声说:“你爹答应把你许配给我了。等你家迎完圣驾,我就来提亲。”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言语间还是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你可千万别说这是个鬼差使,这可是我当保镖这么多年来,最想要接的一趟镖。”
窗外的蝉鸣远一声近一声地传进来,秋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悄悄地退了出去。絮屏低着头专心地看着水盂里的两只小龟吃食,剑棠坐在她身边一下一下地替她打扇,屋子里有一种惬意的安静,仿佛一滩静静的池水,没有一丝涟漪。
絮屏羞涩的声音像是一朵悄悄绽放的睡莲,在镜面一般纯净的水面上投下清晰的倒影,“从前我总以为走镖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可是自从跟你去了一次太原,我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很危险很辛苦的差事。我不能帮你解决这些危险和辛苦,但是希望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
剑棠轻轻握住絮屏的手,诚恳地说道:“我想过了,做保镖虽然赚的比较多,可是的确太不安定了,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地,而且总是有些危险——我倒是不怕辛苦不怕危险,只是不想你总是替我担心。而且,如果一年有一大半时间都见不到你,我怕我会发疯。我想等我们成亲了,我就渐渐地把镖局的生意结束了,开一家武馆。虽然收入不比现在,但也足够我们富足的生活了。我会时刻都在你身边保护你,做你的保镖——你会是我保的最后一趟镖,也是最重要的一趟镖。你不会是我的负担,而是我所有幸福和快乐的起源。”
絮屏心中感动,抬头看着剑棠,问:“乾坤镖局是郭伯伯一手创立起来的,他会舍得就这样结束了吗?”
剑棠和煦地笑着,答道:“乾坤镖局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的确是我爹和冯叔苏叔倾注了半生的心血而树立起来的。可是镖师辛苦却是事实。爹和冯叔、苏叔年纪都大了,都是一身的伤病,我想他们也希望能够过一些安稳的日子。这些年我跟着镖队走南闯北,也在江湖上树立了一点小小的名气,如果开个武馆,自信生意不会差。如果我能以武馆延续乾坤镖局的荣耀,我相信我爹和冯叔、苏叔是不会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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