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屏扯起红纱的一角,对着亮光展示给苇晨看,“这红纱和青纱是绮云纱中最巧夺天工的两款。用红纱糊窗,阳光照进屋里永远都像是朝霞一样温和;青纱就更绝了,无论外面的日头有多毒,透过青纱晒进来,就好像月光一样清凉。”
苇晨听了不禁啧啧称叹,捧着两匹绮云纱爱不释手。
絮屏又源源不断地从箱子里拿出胭脂、水粉、牛角雕梳子,檀香折扇、各色钗环,满满的堆了一桌子,看得令人眼缭乱。
苇晨看着这一桌子的礼物,心中很是感动,道:“真难为你这么想着我,这么多好东西一定很贵,你自己留下一些吧,我用不了这么多。”
絮屏嘴角边的梨涡轻轻一转,“姐姐不用客气,这些东西我都有了。这都是我特地揣测着姐姐的喜好一一挑选出来的。姐姐若是喜欢就都留着慢慢用,我去一次苏州也不容易,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再说姐姐的生辰就要到了,这些礼物就当是给姐姐贺寿!”
苇晨和絮屏一起欣赏一件件礼物,剑棠也插不上嘴,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含笑看着这姐妹俩聊得热闹。
絮屏帮苇晨把礼物重新一件一件装回箱子里,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竹编小盒子,递到剑棠手上,灿然笑道:“郭大哥哥,这件礼物是送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剑棠原以为絮屏没有给自己带礼物,心中有些失落,没想到絮屏并没有忘记他,让他心里振奋,却故作计较地撇撇嘴,道:“给你晨姐姐的礼物满满地堆了一桌子,怎么我只有这么一小盒?”
絮屏神秘地笑笑,道:“你打开来看看,你这一个比那一桌都有趣呢。”
剑棠将信将疑地打开盒盖,不禁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竹盒里是一个三寸来高的小面人,捏成絮屏的模样,身披大红色斗篷,鬓角簪了一朵红梅,神态打扮惟妙惟肖,连嘴角一洼小小的梨窝都没有落下,剑棠捧着竹盒乐滋滋地说:“这个好,这个好,果然这一个小盒子比那一桌东西都要好!”
絮屏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翅膀一样轻轻跳跃着,“苏州有个面人张,捏出的面人特别逼真,我记得咱们前年冬天去超山赏梅,你夸我簪红梅好看,去年冬天就特地同样打扮了去找面人张照着我的样子捏了这个小像送给你!”
苇晨看见这个形神兼备的面人,心里骤然激起一阵凉意,粘腻腻地从里向外蔓延开去。在超山上剑棠看着絮屏时那注满柔情的眼神重又浮在她眼前。絮屏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以为剑棠对絮屏刚刚燃起的那一点不同寻常的关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却不料他仍是对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儿念念不忘。
而不谙世事的絮屏更是为着当时他的一句“好看”就做了自己的小像送给他。从絮屏灵动的眼神中,她看得出絮屏对剑棠和对她一样,只是单纯的当他是朋友、是兄长,可如果有一天她长大了,体会到剑棠对她的并不简单的情感,她还会这样单纯的对他吗?
“晨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絮屏伸手在苇晨眼前晃了晃,“晨姐姐,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絮屏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找镜子。
苇晨回过神来,妥贴地将笑意在嘴角绽开,道:“我在想不过两年半没见,你都出落成个大姑娘了!个子高了不少,下巴也尖出来了,比走的时候又漂亮了许多。你真是个美人坯子,将来一定会迷倒全杭州城的男子。”
絮屏双手遮住脸颊,扭过身子嗔道:“姐姐拿我取笑!
苇晨瞥了剑棠一眼,见他只是坐在一边,眼眸中牢牢地固定住絮屏的身影,眼角的笑意中溺着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冷得自己差点要透不过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恨絮屏,可是看着絮屏那天真纯净的笑容,她却发现她还是那么喜欢这个小妹妹,怎么也恨不起来。
“郭大哥哥,晨姐姐,过几天咱们一起出去玩儿吧?”絮屏见苇晨不再取笑她,便转回身来,提议再次出游,“就去西湖好不好?说起来真是惭愧,长这么大,我都没去过几次西湖。咱们去租一条小船,在湖上漂一整天,看荷,采莲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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