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缴点义仓粮,户钱。
这是大唐国家税制里很不合理的一处,但李逸是这个不合理税制的受益人。
满朝勋戚贵族官员们,都是这个制度的受益人。
所以大唐的基本税制是按丁征收,每丁每年,缴租两石粟,交绢两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麻三斤。每年还得服免费丁役二十天,闰年还要加两天。
如果每个课丁能实授百亩地,这个租调庸负担,倒还好。
但实际上,很少能足授,哪怕是开国之初,
尤其像关中这样的狭乡,地少人多,权贵、寺院又多,御宿川罗家堡的百姓,基本上每丁只分到三四十亩,而足额也仅能分五十亩。
以后再添人,甚至这三四十亩都没地分了,得有人死了退田后才能再分,但退的也只是口分田,一般也是原主子孙优先继承,
这样一来,在第一波开国授田红利过后,后面能分田的只有那些边疆之地了。
如果实授五十亩地,意味着租赋负担实际涨了一倍,要是只授三十亩地,那就是理论负担的三倍有余,而如果没能授田,却还是课丁,那这租庸调,就会压的人喘不过气,一遇灾荒病疾,逃亡就是必然。这种税制的弊端,朝廷应当有很多人都能看的到,但却没有几个提出改革的。
从西魏到北周,再到隋唐,一直沿用这套制度,
门阀贵族的日子更好过,地位越发稳固,百姓越发压在底层喘不过气来,
于是府兵成为了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当府兵,却又只是庶族地主们的机会,一般百姓根本没资格,也没财力自备衣粮马匹弓刀,更不能脱产去训练打仗。
名门出身的杜十娘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这理所当然。
接下来,
李逸恢复职务,回到奉义宫做总监,差事倒也很闲,这是离宫,皇帝也不会常来,大家都很闲,维护一下奉义宫的草草就行,比宫苑监要清闲的多。
事情交给手下一套班子官吏们,李逸可以做甩手掌柜,每天中午在食堂吃完工作餐,回衙门再休息一会,下午两三点左右他就下班了。
他到奉义宫就做了两件事,一是公厨的伙食尾子,官员们均分。
二是在奉义宫也搞温室,蔬菜瓜果,韭黄蒜黄等种出来售卖给贵族地主大户们,赚了钱就跟原来在宫苑监一样,一分留做公廨钱,一分给官吏置办年节福利,一分充月俸以及补贴。
留做公廨的钱,一半做公廨办公、招待费用,一半则拿去一起放贷。
李逸早对大家言明,不许贪污监中钱财,不许监守自盗,不许克扣匠园丁的钱粮,这是底线,只要不犯这些,其它的什么迟到早退都是小事。
杜十娘她们也是很积极的来到高陵,
高陵县城在奉政塬下十里,相距不远。她们先是在县城买下了一座几亩的廊院,接着便是在塬上塬上买田置地。
买买买,
只要肯卖,价格好说。
一边买田,一边买牛买奴,还去施粥招佃,
到了晚上,
十娘都还很兴奋的跟他说今日又买下多少亩地,又看中了哪几块地,又买了多少牛,买了多少奴隶,招了多少佃户。
现在的奴隶是真便宜,
“最近长安新到了一批汉中来的獠奴,十分便宜,听说是左卫将军庞玉在汉中征讨集州獠所获,”
李逸也听说了庞玉在汉中大胜。
他奉李渊旨意,打着追击旁仚地部叛乱羌兵的旗号,一路驱赶着叛羌到了汉中,
在梁州当地官员豪强等的接风宴上,他拿出了皇帝旨意,宣布他出任梁州总管,使持节梁集四州诸军事,梁州刺史。
带来的一万关中府兵,也就此驻守汉中。
天下动乱以来,汉中各方势力内斗激烈,而以前被压服的獠蛮也都趁机作乱,不仅是向来不服的生獠们出兵劫掠,就是以前编户齐民的熟獠都又乱起来,
陈茂陈政两任总管,一年内先后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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