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能陪我玩吗?”梁检问道。
刘叶很想拒绝梁检,可看到他眼睛中渴望的眼神,心中莫名不忍,忽而又想到尚在人间的妹妹,又有些伤害,不忍拒绝这个孩子。
“好啊,你想玩什么?”刘叶问道。
梁检嘟着小嘴,指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露出希冀的眼神,指着人群说。
“我想知道人的手是什么感觉。”梁检道。
刘叶心中悸动如潮,苍凉悲切莫不过如此。
看梁检模样,也就五六岁左右的样子,看他能无惧人气和阳气的魂魄,刘叶推测他死时也就两三岁,可居然连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吗?
刘叶脸色黯然,努力挤出笑容。
“好啊,你想摸摸他们的手吗?”刘叶问道。
梁检小脑袋拨浪鼓似的点着:“嗯嗯嗯。”
刘叶爱怜的揉了揉梁检小脑袋。
“你记住,不能拉太久,不然会伤害到他们。”刘叶提醒道。
梁检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连保证说:“大哥哥放心,我就摸一下,就一下下。”
“把你的手给我。”
刘叶拉起梁检肉呼呼的手掌,输了一缕仙气进去。梁检手掌上若虚若实渐渐凝华出一点儿的实影,凡人自然是看不见的。
“好了。”刘叶捏了捏梁检的小脸蛋,笑道。
“谢谢大哥哥。”
梁检被刘叶摸过的手掌还在微微颤抖,十分激动。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看着自己的小手直发愣,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光芒。
梁检小心翼翼的飘向人群,竭力将手掌保护在怀中,深怕被阳光射到,抑或是被人误碰到。
大殿前广场,走上来一对耄耋之年的老夫妇,两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走上来。
梁检大眼睛扑棱棱的眨着,飘了过去,伸手要去搀扶老妇人,可看到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手掌,又犹豫了会儿。
纠结了一会儿,梁检还是决定握住老妇人的手臂。
等到老夫妇成功走上台阶进入广场后,梁检才一脸笑容松开老妇人的手臂。
梁检握了握手,将手掌贴在脸上,大眼睛霍然睁开,表情异常兴奋激动。
孩童的心思总是活泼的,梁检宝贝一样看着自己的手掌,随后飘到人群中,拉一下这个人的手,又拉一下那个人的手。
直到手掌上的淡金色光芒消失,仙气荡然无存,梁检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刘叶身边。
梁检瞪着大眼睛,看着刘叶问道:“大哥哥,为什么他们的手那么暖和?”
刘叶哑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鬼魂的手,自然是冰冷的,人鬼殊途,鬼魂自然感受不到人间的温暖。
鬼界的残忍无情,与人间相比也不遑多让。
刘叶想了想,开口道:“因为他们有感情呀,比如亲情、爱情、友情等等。有了感情,就会有温暖。他们的手,才会更暖和。”
梁检瞪大双眼,似乎并不明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哥哥,什么是感情啊?”梁检问道。
“感情?”刘叶笑道:“感情就是你心里想着一个人、一群人,想着对她好,忘不了她。”
刘叶也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梁检能不能听懂。
梁检突然扑到刘叶身上,搂着刘叶的脖子。
“大哥哥,我对你也有了感情。”梁检道。
刘叶哑然失笑,发觉孩子如果不哭,还真的很可爱。
拉着梁检的手,刘叶问道:“方杰是你什么人?”
梁检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眼中似乎又有眼泪要落下来。甩开刘叶的手臂,闷闷不乐的向英烈亭走去。
刘叶突然有种犯错的感觉,真不应该在孩子如此高兴的时候,提这种事情。于是也闷不作声,跟在梁检身后。
到了沟渠旁,梁检抱着双臂坐在阴渠上。
梁检不说话,刘叶也不说。
两只阴魂就这样默默的坐着。
直到日落西山,大蜀山的游客逐渐散去,开始恢复了宁静,月色慢慢爬上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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