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1)

江面上，风平浪静，无法想象这里曾发生过恐怖惨烈的大战。

鬼魂和死尸的对抗，半神和道士的战斗。

于凡人看来，长江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丝毫异状都没有。

此时已是将近五更时分，天色将亮。

刘叶和方归山白天时都不能在阳光下行走，天条玉历规矩森严，神鬼不得扰乱阳间的凡人生活。

一行逃到岸边，仇安之靠在一棵白杨树上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刘叶身体受残，遍体鳞伤，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处完整的，尤其是那只断臂，三番两次尝试都无法使其愈合，也就随它去了。

方归山气呼呼地在江岸来回逡巡，在寻找什么。

当他走过白杨林，看见江岸边上一间荒芜小屋外面停靠着一艘轻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忙忙地冲到门前，举起拳头用力敲门。

“谁啊，没人。”

里面确实没人，说的是鬼话，也就是殄语。

方归山哪里管得那么多，看见这艘轻舠还能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

一脚踹开破木门，将虚神勾魂令往里一丢，像是被扔进炸弹似的，里面那位咋咋呼呼地尖叫着：“快拿走、快拿走。”

方归山也不进去，就守在门口，悠悠然等里面那位出来。

“噗通”

里面那位突然跪在方归山面前：“大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方归山呵呵笑着，蹲在门前调侃道：“乌四啊，你不是投靠了泰山城吗？怎么还住在这破地方？泰山城里可是明楼豪宅无数，怎么？没送你一栋？好歹也给你封个阴官什么的才是啊。”

乌四磕头如捣蒜般，痛哭流涕直告饶，双手握着哭拜道：“禀大仙，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害了大仙，所幸大仙仙法高明，没有被泰山城的妖邪给害了性命，小的这才没铸成大错，还望大仙饶了小的。”

方归山冷哼声，抬手将虚神勾魂令收进怀里，乌四身体向后一瘫，后怕不已地拍着胸脯。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泰山城怎么知道我要运鬼出去的。”

方归山心思通透，不会愚蠢到去问乌四为什么出卖他。

当时上了轻舠后，泰山城太保韦灵宽和风凌道人随后即至，若非事先已经得知刘叶要去北地鬼门关的消息，断然是不会有此安排。乌四这一步棋，想来也是对方归山极其了解，知晓他若是要送刘叶去北地鬼门关，必然要联系乌四，是以提前买通了乌四。

乌四谨慎回答说：“大仙英明，小的本不知道大仙要运鬼出去的，是——是——是——”

乌四支支吾吾的有所忌惮，不敢说出给其消息的是何人。

方归山怒眉瞪目，呵斥道：“不说是吧，好，我这就把你收了，你这些年在江上摆渡，这些道果修起来可算不易。毕竟你也属于城隍下属，收了你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方归山作势拿出虚神勾魂令，要对乌四下手，乌四吓得口齿不清，和盘托出：“是是是无常大人。”

这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方归山没想到无常竟然和泰山城勾结。

要知道刘叶去北地鬼门关求援是为了解酆都困城之围，无常更是阎君手下大将，为何却要阻止刘叶求援？

方归山急切问道：“是白无常还是黑无常？”

“是黑无常。”

听得乌四回答，方归山又疑惑了。若是白无常，他或许还能相信些。白无常八面玲珑，心思城府深沉，行走阳间多年，能有这份心机和机缘勾结泰山城，不足为奇。

可黑无常性格谨慎，虽说和白无常是穿一条裤子的，对阎君和酆都城可是十足忠诚，怎么会背叛酆都城呢？

方归山思索一番，总觉得此事有所怪异，自言自语嘀咕道：“那个铁憨憨，还真有做卧底的潜质？”

“小的不敢欺骗大仙，确实是黑无常大人，小的就是有百万魂魄，也不敢欺骗显佑伯大人啊。”乌四生怕方归山不相信他，将当日情形详细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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