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还有土匪没有被干掉,景原一手拿着他的法器短剑,一边谨慎地检查着土匪们的营地。
黑龙寨的确是个很简陋的寨子,简陋得不可思议。就连围墙都是用一堆木头打桩做出来的,房屋基本上是茅草房,而且还没有固定的厕所。
因此整个寨子里弥漫着散不掉的恶臭,熏得连景原这个长年累月在垃圾堆里混饭吃的人都受不了。
要景原说,这寨子比起山寨来,倒是更像古时军队扎营的兵营。
但是兵营住一两个月就要废弃,你们可是打算常住的,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而且这群土匪不仅仅是土,他们还穷,穷的叮当响,穷到景原甚至有些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跑出来当土匪的程度。
按说这么十里八乡的打劫,总该有些积蓄吧。
结果呢?一点都没有!
景原觉得这个寨子简直可以饿死蟑螂。
他忍着臭气一间一间屋子地探,结果除了衣服鞋子与粗制滥造的大刀长矛和鸟铳以外,什么都没有。
“真该死,有把洋枪都好啊……嗯?”
他在一间略大的屋子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处还有一架梯子架在那里。
应该是地窖之类的地方吧。
他凑到洞口旁,随手拿了一根木棒点着火后丢进洞口,却发现这个洞穴似乎并不深,而且非常的矮小。目测就算是他这种小个子也得弯着腰才能在里面自由行走,如果是成年人的话得趴着才能不撞着墙,压根儿就不能拿来当地窖。
“这是什么鬼地方?”
景原抱着一肚子疑惑,带着他的短剑跳进了洞里。
随手掐了两个印诀,打出一小团光源。景原借着光四处望了望,却发现这小小地窖里竟然关着有人。
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人被矮小的木栅栏锁在这里,他们似乎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每个人都饿得皮包骨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景原没有闻到尸臭味的话,他绝对会以为这些人是死人。
他连忙运起法力,一剑斩断了那足有小拇指粗细的铁门闩,接着将人一个个地搬出了那狭小逼仄的地窖,把他们安放在虽然不舒服,但总比地板好了无数倍的土匪床铺上。
这些人,或许就是所谓的“肉票”吧。
用他们来向他们的家人敲诈勒索,结果就算给了钱,他们依旧会撕票,或者至少不会放人。
师父曾经和他说过土匪的事情。山南西道的十万大山里,最易藏匪,土匪啸聚无常,官兵一来立刻躲到山沟沟里,等官兵一走便立刻跑出来,因此剿之不尽,杀之不绝。
当地的法门自然是不管的,虽然他们完全有能力把一个匪帮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干掉,但是干掉一个匪帮,马上会冒出来两个,根本就无法根除。
因此久而久之,各大法门就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有些小法门甚至干脆和当地的匪帮勾结,从匪帮那里拿上供,当官兵来剿匪的时候,就亲自出面与官府周旋,当那匪帮的保护伞。
由于大金开国时诸夏法门对大金的绞杀,大金的衙门对法门有天生的恐惧感,因此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以官府退避为结局。
而土匪们的收入来源有二,一是剪径劫道,二便是绑肉票。
交钱就放人的土匪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土匪压根儿就不会放人,甚至有的时候为了省功夫他们会先把人杀了,再用这个死人来当肉票劫财。不过绝大多数土匪还是会留肉票一条性命,直到家属乖乖交钱以后才会把肉票一刀咔嚓了。
然而草民们虽然明知道亲人被绑了,还能活着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们还是会为了那一线希望将大把大把的银子交给土匪,希望能留亲人的一条性命。
这是老道曾经和他讲的许多事情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他甚至都没怎么关心,只是感慨了一句土匪的穷凶极恶,然后便去发明他的新法术了。
时至今日,他才感受到土匪是有多么的可怕,可恶,可恨。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聚义大厅的废墟前,大喊道:“师父!我找到了一群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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