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月十七,方才停下。
因为郑中堂又有事情得麻烦老道了。
这次不是和大金国争权夺利了,而是要对付乱党。
乱党不止一批,当年老道去支援的号称要推翻大金国的只是乱党中的一支而已,还有一支则是当年的维新余孽,逃到海外扶桑国,遥控大金国内的乱党大肆宣扬他们的歪门邪道。
虽然嘴巴上说是乱党,然而这群乱党却是支持大金国的,只不过支持的方式大金国不大喜欢,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他们当乱党了。
“不是乱党,却被当做乱党?”
景原的小小脑袋还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东西,因为支持的方式不对,所以忠臣也得当乱党?
“个中理由非常复杂,郑中堂也打了不少主意,不过这些和咱们没关系,咱们好好做事就是。”
“是,师父,这次我们去哪里?”
“在华亭府,江南那边了,徒儿你这次便别跟着去,好好待在这修炼。”
“师父,为什么不带上我?”
景原有些委屈地问道:“莫非是因为路途遥远?”
“为师和你说过,在你从西陆归来之前,千万不要碰东方的乱摊子。”
“徒儿记得,但是徒儿以为师父您投靠郑中堂……”
“你以为为师投靠郑中堂,当郑中堂的打手,就算是踩了这滩浑水了?”
“徒儿以为没错,毕竟师父您带着我杀了不少人,也害了不少人,这些人不都是大金国的权臣吗。”
“大金国的权臣?”
正在收拾东西的老道翻了个白眼,将整个包裹塞进袖子里,转过身来对景原说道:“那些萨满,也配叫权臣?”
“师父您不是说过,萨满地位很高吗?”
“地位高是地位高,但是萨满与那些权臣毕竟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虽然说得好听是什么供奉长老,但是实际上不过是打手而已。”
“打手?”
“是的,打手,为师也不过是打手,手下打手厮打,与上面的大人物是无关的。”
老道指了指天花板,冷笑道:“就算萨满被干掉了几十个,百来个,只要死的不是雅哈齐那种一言九鼎的人物,谁会关心?”
“……徒儿以为萨满们皆位高权重。”
“位高权重?待遇上倒是位高权重,然而实际上他们与为师都是刀,就算是有能耐在百里之外取人首级,那也只是一把飞刀而已,无论如何珍贵,说到底也不过是工具罢了。
“身具法力之人,超脱世俗,这既是规矩,也是我们这些刀子的主子最爱的脱罪法子。萨满杀人官府不能管,就算能管也说不能管,就是两个萨满打得脑浆子都飞出来了,只要不被平民百姓知道,那就是不存在。看,多么完美的刀子,不仅锋利,而且杀了人官府都没法管。”
景原语塞。
没错,他和他的师父是坑了不少人,也经常栽赃陷害别人,但是论起杀人,却从来没杀过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无论是暗杀、明杀还是咒杀,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是萨满。
原来他们只是刀而已?
“师父,您……就乐意当一把刀吗?”
“为师除了当刀以外,还能做什么?”
老道有些凄凉地笑了:“过去为师是归藏法门门主,还是诸夏十大高手之一,号称三百年第一天才,那时自然不屑于当刀。但现在为师不过勉强能发挥金丹实力,而且还被诸法门通缉,如果不是郑中堂用得着我,他早就去告诉那些法门为师在哪儿了,还能挣得个人情。现在为师能发挥余热已经是邀天之幸,别说当刀了,就算是背几口黑锅又如何?
“只要徒儿你能学成归来,为师做的一切,便都值了。”
景原有些哽咽,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偷偷抹了把眼角,问道:“师父此去,不是杀萨满吗?”
“自然不是,不过具体干什么,徒儿你就不要管了。”
“是,师父。”
老道这一去,便从此渺无声息,好似从世界上蒸发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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