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林噙霜不由得往外张望了几眼,用力推了推门,结果又是没得来半句声响,连喝骂牢骚都没有一声。
‘看来是不敢来!’
朝屋外喊了一阵后,林噙霜陡然咬了咬牙,心中恨道:
‘一样是个冠冕堂皇的泼妇!
前几日竟还敢对自己大言不惭的说,读过多少书就敢说这个世道就这样?见过多少人就敢说男人、女人都是这般德行?’
笑话!
我林噙霜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人,不比她盛华兰一个年轻的小丫头片子多!
昔年在扬州,可是自己管理盛家内外的!
那时候她还在自个儿房里绣呢!
林噙霜心中鼓囊发泄了一阵,而后抛开了华兰这个“假想敌”,转头便思念到了盛紘头上至于王若弗,她是心里压根瞧不上的。
‘紘郎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里,莫不是还没消气不成?’
林噙霜脑中思忖,心中打鼓,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严重的后果,当即嘴上低声念叨着:
“不会不会,紘郎自是最把我放在心上的,此次最多气过一阵儿,过上几天就消消气了,还得来我这儿过夜。”
但说这话,林噙霜心中也有些底气不足,于是又当即低语补了句:
“不至于,也不至于,我是伯爵府的岳母,他盛家不敢折辱我。”
而就在这时,屋外陡然传出来了声响。
吓了林噙霜一跳的同时,也是让她心中略微心安——总算周围不是一片死寂了。
而后见着进门的赫然是盛紘的多年亲随,冬荣,这更是让林噙霜心中安稳。
自打她进盛家的大门起,便多多与冬荣处好关系,更是让雪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他。
而他也是知恩图报,这么多年中间不知帮自己做了多少事。
已然算是半个自己人。
不过……
林噙霜突然微微蹙眉。
雪娘这些天去哪了?
怎么没见过她的半个人影。
莫不是自己院里的人还被王若弗看管着,不让自己见?
盛家柴房。
披头散发、面露狼藉,正被布条束手捂嘴的雪娘,正同旁边的露种和云栽嘴里“呜呜”喊着,柴房外正守着两个健仆。
‘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关于雪娘的思绪在林噙霜脑子里一闪而过,而后她当即嘴角含笑,对着进门的冬荣喊道:
“冬日,可是紘郎让你将我放出的?”
“我就说嘛!”
林噙霜一边作势往外走,一边念叨着:
“这都是王若弗在背后挑唆闹大,现下紘郎总算是看清了!”
“小娘……”
结果她还未踏出门槛,便见冬荣后面陡然走出了两个中年婆子,上来便抓住了她的手往外拖。
林噙霜想反抗,但她的气力哪里比得过常年做事的婆子下人,于是她的折腾没有半分用处,一路被两个婆子拖拽着往外走。
“冬荣,你这是做什么?”
“来人啊,救命啊!”
一路喊声嘹亮,却没人应过半句,只一路被拉到盛家宗祠。
宗祠内的一切,对于林噙霜来说,都非常陌生。
只有跪在前方的背影,让林噙霜看的极为熟悉。
“紘郎……”
林噙霜面露惊喜,不过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便听前方传来一声厉喝:
“给我打!”
“是!”
盛紘满脸悲戚的在前方无声痛哭。
林噙霜嘶哑求饶,渐渐转为痛骂。
盛紘听得心痛,但却没有心思喊停。
此刻的盛紘,只觉得自己多年来,心腹上被蛀出的窟窿里,正如筛糠一般,随着每次板子落下,便抖落一些东西。
他恨!
他为林噙霜付出了这么多,在年少、羽翼未曾丰满时,便坚持带林噙霜回家,给她名分,还让她能自己生养自己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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