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何志远摆摆手,显得意兴阑珊,“到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想法,说到底还是心态的问题。”
“心态?”张义请教,“您这话怎么说?”
“在这个世道,在抗战的大环境下,我们又身处在这个尔虞我诈的行当,面对权利名利,谁又能保持心静如水的心态呢?可那又如何?”
何志远叹了口气,继续说,“有时候我站在办公室窗口往外看,看外面繁华的高楼大厦,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常常心有疑惑,我在这座城市,我的定位是怎样的?我是否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张义面露讶然:“处座,您这是怎么了?您的位置,您的位置还用找吗?堂堂八大处处长,军统的八大金刚,谁见了您不得毕恭毕敬。”
“呵呵。”何志远笑了笑,“我说的位置,不是我的职位,也不是我的名利地位,是我的心态,我们的心态。
我记得在黄埔军校时,有位教官说,生而为人,要不因胜利而骄纵,不因名节而倨傲,不因失利而沉沦,不因落后而浮躁,可我们都是俗人,生活在俗世,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做到呢。”
说着,他深深一叹:“很多人都是因为忍不住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痛苦,才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啊。老子说,‘夫唯不争,故无尤。’戴老板既有安排,我们听命行事就好。”
“夫唯不争,故无尤。”的意思是说,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才不会招惹怨恨。
张义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反驳道:“是不是太消极了?属下看来,有时候踉跄着行是为了走的更远,也是为了配合别人踉跄的舞步啊。以退为进虽然能避免很多烦恼和灾难,怕就怕长此以往,被别人当成软柿子随意拿捏。”
何志远不置可否,看着张义,意味深长地说:“所有人都是从学正步到快步,再到小跑,然后成为武林高手,殊不知,舞跳多了,着了迷了,就会忘了走正步的步伐,不小心一个跟头栽下去,爬都爬不起来哦!”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何处长,受教了。”
张义拱手说,他本想借机挑起行动处和一处二处之间的斗争,不想何志远却选择了退让,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差了点。
“当然了,你比我年轻,更有冲劲,想法也是好的”何志远接过话头,刚说了几句,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随手拿起,听了几句,对张义说:
“戴老板找你。”
“咚——咚咚咚”,一长三短,敲门声在张义新家外响起。
陈开颜正扮演着妻子的角色,在厨房包饺子,听到敲门声,她撩起围裙,走到门后,用沾着面粉的手把插死的门闩打开,一边开一边说:
“你回来了?今天不忙吗?”
一开门,她愣住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张义,而是贾金南贾副官。
陈开颜远远见过他,但并未说过话,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一时间愣愣地看着他。
贾副官对她说:“戴先生教我敲的门,说这么敲了,就能见到张太太。”
陈开颜看着他:“有任务?”
贾副官没说话,在兜里掏了掏,手里多了两个带着两股金属线头的窃听器:“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陈开颜一僵,一脸为难:“他很谨慎,我装上去,他很快就会发现。”
贾副官阴沉着脸说:“这是戴先生的命令,我只负责传达,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可是他一旦发现,我和他--”
“万一出了岔子,你可以说不知情。”
“可能吗?”
“你不在家,别人办的这事。”贾副官说着,不容置疑地将窃听器递了过来。
陈开颜似乎再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她看了看家副官,终于还是接过了窃听器。
等贾副官走后,她反手将门闩插上,迅速进屋后,先去洗了手,然后来到客厅的电话机前。
她拿下头上的发卡,利落地打开电话机底座,将窃听器装了上去。
随后,另一枚窃听器被装在了吊灯上。
接着,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特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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