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蛮不讲理的宣告无疑绝对激怒了一些人,他们刚要开始愤怒地表达他们的意见,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和一旁整齐地摆放的头颅又让他们吞下了喉咙中的叫骂,但他们依然忿忿不平,在骚动的边缘徘徊,也有聪明人则因为恐惧而开始低声抽泣,“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会被暂时收容到指定监狱。”
嗯?
凯莉芬妮依然闭着眼睛,但她开始凝起精神细听下面的话。
“在经过可靠的证据收集、公开审判和指证后,有罪的,便该依法论罪,无罪的,我便让他们离开,回去做一个平民。”
“可是大人!您这样做又和杀了我们何异?在这样的城市中,若您没收了我们的财产,而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地位与奴仆,不过是让我们晚几天死罢了!”
拉弥赞恩举目望去,那是一个智者打扮的老人,看上去强壮但也充满了学者的气息,他看了眼一旁的丹提欧克,已经打听了很久这个世界情况的三叉戟上前一步,行了一礼。
“此乃萨雷斯的弗拉斯图,大人。一位哲人与一位学者。他们的亲王刚刚已经被处决了。他们推举了他作为临时的僭主代表。”
钢铁之主点了点头,“那么,萨雷斯的弗拉斯图,你家里还有多少人呢,有没有足够多可以工作的家庭成员?”
他不提这个便罢,一提到这件事,这位老哲人的双眼中几乎如有实质地喷出了怒火。
“让萨雷斯的亚戈吉洛斯和你和你的帝国都见鬼去吧!”他愤慨地高声喊道,“亚戈吉洛斯正是被您处决的前任僭主的名字,吾主。”朝着天空高高举起双手,“我的家里只剩一个老妻、两个女儿和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她们天天以泪洗面!因为您!您和您的帝皇夺去了她们的儿子、兄弟、丈夫和父亲!我们的城市失去了整整一代年轻男人!遍地是丧子的母亲和恍惚的寡妇!”
“注意你的言辞!凡人!”弗里克斯忍不住呵斥道,“不可对帝皇言出不敬!”
“……嗯……让他说完吧,弗里克斯。”钢铁之主的声音很平静,而熟悉他的人会因为这种暗流上层的平静而瑟瑟发抖。
凯莉芬妮缓缓睁开眼睛,认真地倾听这场对话。
“我已经老了!原体殿下!我已经九十多岁了!我干不动太重的体力活,没法种地,也吃不下太硬的食物,我的老妻亦然!假如您剥夺我们的财产和奴仆,那我,就我来说,我们两个倒是愿意照顾婴儿,这时候却只能靠两个女儿出去抛头露面干活,可她们这样手脚上连茧子都没有的女人能找到什么像样的活儿干呢?她们遇到那些流氓和强壮的乡下强盗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想听实话回答的话……我觉得既然你们城里都没有年轻男人了,那恐怕在城外头遇到流氓和强盗的可能性也没有那么高嗷……”
这句非常不合时宜的咕哝几乎让老哲人肉眼可见地须发倒立起来,他挽起一侧的长袍,露出里头尚且有些余量的肌肉——这位哲人年轻时候怕不是个摔跤能手——就要举着钵斗大的老拳头冲过来将原体饱以老拳,唬得他身旁的其他人连忙一拥而上把他按住了。
“……真是民风剽悍不改啊。”
似乎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愤怒的动物咆哮,可惜在场没有任何人听到。
洛克斯的女僭主皱纹覆盖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王座上的人。
“咳咳!我说正经的。”钢铁之王挺直了身躯,“所以说,有舍必有得嘛,胡萝卜加大棒才是好方案。对于以上这些措施,我还有一个后续的跟进计划,你们不妨先听一听。”
老哲人被十七八只手按在桌面上像是只老掉牙的狮子一样呲牙咧嘴地盯着他喘气。
“比如。”
钢铁之主的嗓音缓缓变低,像是裹了牛奶蜜的纯黑可可脂,“比如我说,我可以让你们这样的家庭里马上不缺男性劳动力呢?”
凯莉芬妮几乎为她想到的最可怕的情形之一从座位上弹起身来,但她忍住了。
她死死地抓着扶手,身体前倾,等待着热爱牺牲的痛苦为他带来的一时幻觉安慰的钢铁之王说出那些可怕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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