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了他,几乎都认识王子虚,即使不认识,也对他有所耳闻,只有他对此一无所知。
他本意是想勾起几人聊天,却发现没人想谈这个话题,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起来。
“我们也走吧。”陈青萝站起身,“我接下来还得改《波伏娃的奉献。”
宁春宴一愣:“不是已经改好了吗?”
“《获得的编辑说,还有些地方可以改改。”
李庭芳笑吟吟地抬头看向她:“青萝又有新作吗?准备发到《获得?”
“嗯。”
“多长的篇幅?”
“10万多字。”
“这么长?”李庭芳有些惊讶,“这几天闷不吭声,原来是在家里憋大作,看来这次很有获奖的希望啊!”
陈青萝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极轻微地点头:“嗯。”
说罢,她坚决地朝门外走去,宁春宴快步跟上她。
众人有些敬畏地替她们让开路,宁春宴拉着她的胳膊小声问:“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获得的编辑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陈青萝说:“大概就是那人说‘臭婊子’的时候。”
“那不就是刚刚吗?”宁春宴压抑着声音,“他们过稿了没?那可是10万字啊!他们编辑怎么说的?”
“他们说,”陈青萝拨开肩头的黑发,“这次要拿茅盾文学奖了。”
李庭芳目光睿智地目送两女离去,转头对林峰说:“王子虚应该早点邀请进文协来的。”
林峰连忙道:“今天他的作品一在《长江发表,我就说我做他的推荐人,谁都别跟我抢。”
李庭芳说:“最近不是刚好要空出一个副会的席位吗?我看他完全有资格当个副会。”
林峰一滞,李庭芳瞥眼看他:“又是文会一等奖,又在《长江发表了文章,我听说《长江那边还准备给他个最佳新人奖,这事你知道不?”
林峰讶异:“我不知道,老师,这个消息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李庭芳“呵呵”一笑:“我消息灵通得很呢。好了,该回家休息了,今天已经累坏了……”
林峰把李庭芳搀出去时,林洛在他们身后已目眦欲裂。
雁子山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谢绝了文协的邀请,孤身一人往外走去,双手插在兜里。
刁怡雯只犹豫了片刻,就追着他的背影往外走去,为了避嫌,特地等出了电梯,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才鼓起勇气冲到他身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不要问。”雁子山双手依然插在兜里,而且看上去没有要拿出来的想法。
在夜幕的掩盖下,刁怡雯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清楚他双手是紧紧握拳还是宽容地摊开,这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雁子山毫无征兆地问:“你跟这次的那个一等奖,是不是在一个地方?”
这个问题多少让刁怡雯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一个地方?不管时间空间还是家世,他们都不在一个“地方”。但很快她理解了这个问题,回答道:
“我们在一个单位上班。”
雁子山“嗯”了一声,说:“等你上班了,帮我给他带句话。”
停顿片刻,他说:“到东海去。”
刁怡雯沉默半天,但他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用强调式的语气反问:“到东海去?”
“嗯。”
“就这一句吗?”
“他会懂。”
“……”
刁怡雯又沉默片刻,说:“请问我能问我的问题了吗?”雁子山说:“你不够极端。”
“嗯?”
“你不够极端,所以你只能得第二名。”雁子山说。
刁怡雯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可是,刚才他们说,您自己都没有给您自己投票,这是因为……”
“这是因为你不够极端。”雁子山说,“如果你够极端,你应该让我直接操刀,从头到尾,全权负责来写这篇稿子。这也是一种极端方式。”
刁怡雯想了想,眼珠一转,道:“您的意思是,王子虚那篇稿子也是由别人代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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