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严肃。”王子虚说,“钟教授给我的感觉是个很严肃的人,或者说,是个很纯粹的人。”
宁春宴说:“是吗?你跟我有同感。你给我的感觉也是个很纯粹的人,我之前还在想,你们两个这么有追求的人撞到一起,会不会闹矛盾。”
王子虚说:“那倒没有。钟教授让我颁奖的时候坐在他旁边。”
宁春宴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惊讶:“那就是认可你了呀。钟教授这人可重视门户了,如果对你不满意,巴不得你离得远远的。”
王子虚说:“可喜可贺。”
宁春宴又道:“对了,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王子虚脸上带笑。他等着她告诉他,当时她到底是怎么说服钟教授的。
“我马上要去给你们的稿子打分了。”宁春宴笑嘻嘻地说。
王子虚说:“你这种玩世不恭的心态,真的能做好打分这么严肃的工作吗?”
“谁说的,我很严肃!”
“既然严肃,就不要把这种事向参赛选手透露了。”王子虚说,“避嫌要紧。”
“哼哼。你倒是刚正不阿。”
宁春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王子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出人意料地难讲话。她本来还打算逗逗他,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好开口了。
宁春宴语气真的严肃起来,提醒道:“不过我跟你说哦,这次征文比赛,可不止你一个人有熟人。评委也好,参赛选手也好,可不全都是你这样刚正不阿的人。”
王子虚说:“我知道。但是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不想日后回想起来,发觉自己做了亏心事。那会给我留下一个永恒的容易击溃的弱点。”
宁春宴笑了。
虽然他迂腐得可怕,但他也令人安心得可怕。
王子虚顿了顿,又说:“另外,我好像发现你是怎么把我的稿子推销到南大的了。”
“呃……”宁春宴挠了挠脸颊,“气氛这么好的时候聊这个话题,真的好吗……”
“你是不是跟钟教授说,我将来一定会考南大的研究生?”
宁春宴的声音带着几分心虚:“不是我说的。”
“那就是说了。”
“但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的?”
……
“陈青萝老师,您能说说,您是如何走上小说创作这条路的吗?”记者问道。
陈青萝一脸厌倦地坐在酒店会客厅沙发上,双手放在腿上,状态如同在受审。
在宁春宴家躲了这么多天,始终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即使她的闪避技能点满,也躲不过无孔不入的记者。
好在她的《波伏娃的奉献已经写完,要不然今天这么被采而访之一套组合拳下来,再好的状态也要灰飞烟灭。
“陈青萝老师?”记者提高音调催促道。
陈青萝回过神,用小学生背课文般没有感情的语调说:“从我小的时候起,就一直怀揣着一个文学梦想……”
“咳咳,”记者轻轻咳嗽了两声,“陈老师,您说点更加真实、更接地气的吧,我们这个报道是面向小朋友和家长的,您的经历可以给他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这位记者是个穿黑丝的美女姐姐,大热天身上还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热得额头上都冒出细汗,脸上也卡了粉。总之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拒绝。
陈青萝叹了口气,说:“我参加了个比赛,一下子赢了好多钱,后面就一直写了。”
“呃……”
陈青萝把一个堂堂正正的文学比赛说得好似赌博,听上去十分地不和谐,此处在形成稿件时,势必要进行一定的修改润色。记者姐姐在心中记下后,继续问道:“您家境贫寒吗?”
“不贫寒。”
“那……您的动力只有钱吗?”
陈青萝握住双手反问:“如果你上班不发工资,你还有多少动力上这个班?”
“呃……我想应该不多。但是陈老师,我不大能理解其中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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