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有些可笑的看着无所适从的海兰察,这位打仗确实勇猛,而且还有不错的指挥才能,但只可为将,不能为帅,更不能独当一面,因为他不够狠,不够果断,
是以,策反的事情,从三个月前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没有进展,只是陈杰已经接到皇帝的命令,不能再拖下去了。
“海将军驰骋沙场何其骁果,怎么如今些许小事反而犹豫不决?”
海兰察听到陈杰这么问,忍不住脸颊都抽搐了一下。
小事情?我他妈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两个孙女在西安,两个女儿三个外孙在顺天府,我一投降大概率他们连命都要没,你竟然说是小事情!
“陈军门,你我昔日也是军中同袍,都是从关外而来,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且容在下寻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陈杰是陈永华的子孙,郑克臧投降后,陈杰一家被安置在沈阳周围,所以也能算是关外人。
“两全其美?”陈杰哼了一声,“世上安得双全法,海将军,陈某正是因为都出身关外,更敬重将军忠勇,所以才一直等了三月,还要再等,恐怕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海兰察叹息了一声,“只是家人尚在北,实在难以抉择。”
陈杰看了海兰察一眼,他不相信这都三个月了,海兰察派往北边安顿家眷的人还没办妥事,最多也就是还没给海兰察回报而已。
而海兰察心里,肯定是存了得到家人确切消息后再反正的想法,陈杰没有点破,但当然也不会让他再拖下去了。
“海将军,这天下的武人,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着刀口舔血的事情,朝廷已经给足了将军时间,不可能再等了,这是陛下的命令。”
“请再缓十日,我好给下面的兵将通个气。”海兰察还是想等一等。
给脸不要是吧,陈杰冷哼一声,拿出了胜利方的姿态,“就在今日,但有允或者不允二字。
允,就立刻召集成都八旗兵将议事,我与将军一起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允,陈某立刻离开成都,大人就让成都旗人为满清陪葬吧。”
海兰察深吸了一口气,听出陈杰话里的话,“成都旗人还能有活路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是死是活,自有陛下定夺。”陈杰狠狠瞪着海兰察,厉声大喝:
“海兰察,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降还是不降!”海兰察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末将立刻召集城内旗人将官来总督署衙议事。”
历史上,驻成都八旗是在大小金川之战时设立,由于肩负着镇守成都,控制川西北和滇北的重任,兵力还是很充裕的。
成都驻防八旗有官兵三千七百多人,还管着各镇绿营,辖兵一万五千,所以海兰察召开军议的时候来的将官还是挺多的,足足六十七人。
甫一进入总督署衙的节堂,有些旗人将官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这次安排的座位,不是按照官职来安排,而是海兰察带来的索伦、巴尔虎、西僰等族军官坐在东边,配了一些四川总督督标中军的军官。
其余的旗人将官则完全坐在西头,呈现出了一种完美的分庭抗礼格局,好像是有意要隔开一样。
不过他们也没过多在意,莫子布崛起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很多旗人脑海里的优越感还在,甚至还有蠢货认为八旗天兵天下无敌。
在这种感觉的加成下,他们并未意识到,满清在东北的政策,对于索伦、巴尔虎、西僰等各个民族来说,完全就是灾难性的。
他们以为这些关外人仅靠投胎就能获得旗人身份,入关就可以得到关内几万万汉人供养,一定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但实际上,这些关外人过得比汉人还惨。
男人们为满清征战,干最苦的活,去危险的战场,死伤往往是关内旗人的数倍,他们好多人一去就再也没能回到家乡。
而他们留在关外的父母妻儿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慢慢在大小外三个兴安岭的酷寒中,痛苦的死去,而这些,都是关内旗人根本没见识过的。
所以,历史上满清政权风雨飘摇时,关外的旗人和汉人联合起来断他们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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