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愿意一个月给三两银,这些匠人愿意跟老子去广南,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们义成公司也给三两一个月。”跟矮胖子对骂的是一个光头壮汉。
矮胖子一听每月三两这数字,那是一阵钻心的疼,他们义成公司一月才开一两五钱的薪水,开三两的话,用人成本立刻就翻倍了。
“郑秃驴,你少他妈拿薪水来说事,这些匠人是老子去梧州搭上车船路费招来的。
老子给多少钱在梧州就说好了,跟你无关,你他妈有种就自己去梧州招人,靠偷算什么本事!”
“梁胖子,你个没屁眼的,谁不知道你叔叔梁三爷是西江堂的堂主,老子要能去梧州,还用得着你?”郑秃驴那个恨啊,梁家有从龙之功,七八年前就入了昆仑山,现在垄断了西江的水路,他根本没法去梧州招人。
“万岁爷早就颁下了律令,不准限制匠人自由,你他妈用高墙和恶犬看着不让匠人出门,就是犯法,老子要去万岁爷那里告你的状!”
梁胖子听到去万岁爷那里告他的状,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的神色,随后就被凶狠取代。
“叼你妈的,那就是没得谈了,老四、老五,把人都叫来,让这些潮州佬尝尝咱们广府人的厉害!”
随着梁胖子一声大吼,钱大昭等惊恐的看见起码有三四十个打手,从四周的村落里突然出现了。
且他们很快排成了相当标准的横排,然后哗啦啦掏出了燧发枪列阵。
张复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吓人了,浙江绿营一个守备营,也就这些火铳了吧。
“好啊!扑领母,当我们潮州人好欺负是吧!”郑秃驴大吼一声,同时把手一挥,早就埋伏好的几十个潮州打手也从隐蔽角落里蹦了出来,也很快排成了相当整齐的横排。
“快,快去报官,这里马上就要血流成河了!”陈秋泽吓得声音都打颤了,扭头就要去报官。
“不用去,你们从江南哪个府来的?”谁料,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广拦住了陈秋泽。
“他们打不起来的,这又不是战阵上搏杀,战阵上打堂堂之阵才需要排成横排,而这里,真要打,肯定是散开用散兵阵打冷枪。”
“而且。”黝黑老广指了指强生公司和义成公司打手拿着的火铳。
“这都是仿英吉利国的褐贝斯短管滑膛枪,一散开就没多少准头,要散开打冷枪得拿嘉定皇家兵工厂兴唐二年产的飞将军线膛枪。”
四人被听的愣住了,钱大昭迟疑的问道:“可是即便这样,近百把火铳啊,真的不用报官吗?”
“不用,这才哪到哪,上次强盛公司的跟人抢匠人把三磅炮都拉出来了,气的万岁爷把他们赶去了广南,这次就是要走了,才专门来偷别人匠人的。”
四人一听,只觉得三观都崩碎了,这在我大清,火炮这玩意绿营都不给配,甚至驻防八旗都不能铸炮,炮全是在京城铸造,要打仗了才会下发到各军。
而在这广州,一个小小的商社就能拉出火炮,还能有几十个火铳手,看起来还相当精锐,那这大虞的兴唐军得强大到什么样子。
很快他们就见识到了,没过多大一会,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起码二三百身穿红色圆领战袍,头戴朱漆勇字盔的士兵赶到了。
强生公司和义成公司的一见,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也不破口大骂,也不喊打喊杀的了,非常自觉的丢下手里的火铳,被围在了角落听候发落。
“哎哟,这是把万岁爷给惹恼了,这来的可是元从近卫团的天兵,这下郑秃子和梁胖子有麻烦了。”
消息灵通的黑老广脸上终于泛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他又看向了四人。
“四位老兄,你们在江南有没有路子能搞来点织工,愿意过番去南洋的那种,可以的话,我一个人给二两银子的介绍费。”
‘草,还以为这老广是好人呢,原来也是想买卖人口。’
钱大昭脸色一冷,很快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是来广州求学的,不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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