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吴伯爷大驾,可是吴伯爷大驾?”远远传来了一声声呼喊。
吴让努力装出的伯爵气度再也绷不住了,他快走两步到船头最前处大声回答道:“瓦外公,瓦公,我就是阿让啊,我就是阿让啊!”
船未靠岸,吴让急不可耐的让人放下一条小船,带着儿子吴文辉,向前狂奔而去。
刚一上岸,吴让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咚的一声把头磕响,他幼年丧父,是外公一手带大的,因此跟外公感情极深。
吴让外公姓方,虽然年过六旬,但仍然身材粗壮,行动敏捷,云霄镇方氏乃是第一大姓,甚至全漳州的方姓人基本都在这里。
这就是南方宗族的可怕之处,如同清远县七八成的人姓陈一样,云霄镇超过六成的人都姓方,其余也基本那是方家的姻亲。
在这种地方,只要有强力外援支持,朝廷根本没多少存在感,只需要几个方姓的族长、耆老振臂一呼,朝廷的统治立刻就会瓦解。
方外公看着吴让身上的蟒袍,也是高兴地眼泪都下来了,他赶紧快跑几步把吴让扶了起来。
“好啊!我的好孙儿,你如今光宗耀祖了,你爹知道,在九泉之下也能闭眼了。”方外公连连感叹了几声,随后责备道:
“你如今也是朝廷勋贵了,还穿着赐服,怎么能给我这草民下跪呢,有失体统!”
不过责备归责备,方外公还是非常高兴的,吴让的舅舅和表兄弟们,也带着几分敬畏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外公,你看,孙儿在彭亨大公国为您买了一块地,不太大,也就是四个村子,三万多亩地,有两百户土人。”
吴让说着,也把一套青白乡间的赐服给捧了出来,递给外公。
这严格来说不能算赐服,其胸前绣了一支飞虎,要是青色的,方是给军中勇士的赐服,青白乡间的,实际上是能用钱买的。
就如同吴让买的这个四个村子一样,这是上次兴唐军攻克彭亨的时候,吴让派了两百藩士和两千多民夫协同兴唐军作战,随后又了四千两银子得到的。
“孙儿把这四个村所在叫做新云陵,已经给外公配了五户藩士,外公只需要带几个使唤人下去,就能治理了,一年加上渔获折算,怎么也能收三千多石粮食。”
藩士这个词,是效命于莫子布的会安倭人首先开始称呼封臣属下的,后来逐渐被大虞的南洋封臣们接受,名字就定下来了。
别小看这四个村子,田税却能收三千多石,总折合产量差不多在一万三四千石左右,放到日本的话,都能算个大名了。
“哈哈哈,我这样的老头子也能当封臣了?”外公相当激动,中国人嘛,特别是此时的中国人,绝大多数的终极追求就是两样,传之子孙的爵位和田产。
而这个封臣,立刻就把两个终极追求都解决了。
“能,怎么不能!”吴让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乡亲大声说道:“现在可是好时候,光中皇爷是咱汉人的皇爷。
只要敢过番,敢拿刀斩人,会用火铳,都能在南洋当封臣,至少也能有二三百亩地,抓一两户土著当佃户。
大家可以到处去问问,哪个过番的,只要没有点背得病死了,哪个不是风风光光的。”
这可把周围的乡党给羡慕惨了,原本不敢过番,怕死在异国他乡的,都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说话间,吴让跟儿子吴文辉一起,把这套青白相间的飞虎服给方外公穿上。
周围吴让的表兄弟和几个年轻的舅舅,盯着这套飞虎服,羡慕的眼睛发红。
因为方外公年纪这么大了,自然不可能还过番,肯定要在儿孙们中间挑一个或者两个去。
数千人簇拥着吴让一路有说有笑的往镇中走过,行了几百米,就看见镇门外捆着四十多人。
为首穿着满清八品官的官服,官帽已经被撕烂扔在地上了,身后几十人都是身着兵丁乃至衙役服装。
吴让走上前去,看着这个他不认识的县丞,问着身边的六舅,“六舅,此人姓什么,哪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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