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陈常听到吴时任问话,非常阴冷的一笑,“达轩,我没听出来这位仁德大王是从唐时蹦到现在的,我只听到了这檄文中的兵戈铁马之声,北河,要迎来血雨腥风了。”
“是啊!”潘辉益摇了摇脖子,“我只听兄长念读,就觉得好像有人把刀架到了我脖子上一样。
这位莫大王还没进北河,甚至连兵都没发,满清是否干涉都不确定,就明摆着让咱们这北河五百万人识趣点。
他是想干什么,连虚与委蛇都不肯做,直接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
奇怪,真是奇怪!”
“好贼子,好霸气!”终于,吴家文派的创始人,后黎朝景兴二十七年1766的第一名庭元,也就是相当于中原王朝的状元,做过东阁校书和清化宪察的吴时仕拍案而起。
“父亲,贼从何来,霸气又从何提起?”吴时任见父亲吴时仕说话了,立刻上前问道。
吴时仕把眼睛一眯,“我南国自唐末脱离,迄今已然八百年了,赵宋时两次来征,皆未收复,勉强算作藩臣。
蒙元乃是蛮夷,名不正言不顺,南下征讨并不是要一统江山,而是欲用我南国之力消耗大量屈膝他们的岭南宋军。
以达到使南杀南,天下遂安的毒计,其后果然两败俱伤,蒙元得以稳稳占据岭南之土。
到了这里,算上刘鋹的南汉,中原就是三次来攻皆不成,而我南国已历吴、丁、前黎、李、陈五朝,早已不复中原所有。
所以等到前明收复安南,南国士绅上下已经不太认同了,遂有本朝太祖建后黎氏之大越国。
但你看此人,他将南汉,两宋皆算作与我们南国各朝一样的割据政权,蒙元则算作神州陆沉。
如此一看,到了大明时,汉人再次一统,全有天下之时,收复安南,是不是就显得浑然天成,毫无破绽,理所应当了。”
吴时任一愣,缓缓凝神想了想,也猛地一拍手,“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我们如果把大明看做大唐消亡之后,第一个大一统的汉家王朝,那这天下事,还真是如此!”
邓陈常站起身来,接过吴时任手中的檄文又细细看了起来,“是啊,这檄文写的有理有据,让人心潮澎湃,恨不能附之尾骥。若是这样来看,我等南国交趾,不就与大明收复的二百年之河南河北,三百年之幽燕,四百年之河西陇右一样嘛。
而且细细算来,交趾丢失,还没有河西丢失的时间长。”
“邓兄,切莫行差踏错啊!”吴时任闻言,惊恐的看向了邓陈常。
虽然他暗地里有些看不起邓陈常丑陋的相貌和贫寒的出身,以及他身上那股总想往上爬的野心。
但吴时任还是知道这位能力的,在北河的儒者中,如果有谁真的允文允武可以独当一面的话,邓陈常必定是其中佼佼者。
而吴时任,从邓陈常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倾向性和投机意味。
邓陈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吴时任说道:“达轩,为何你不问问午峰先生,作甚要说好霸气呢?”
吴时仕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着邓陈常,又看了看儿子吴时任和潘辉益,叹息着说道:
“我这两个儿子,于文学一道上,虽不敢称古来大家,但也是道中之人了,但只可惜其他方面,还如未醒事的孩童一般。”
说罢,他走到邓陈常身边,轻声说道:“我听说你颇为喜欢阿任的婢女紫竹,老夫做主了,日后就让紫竹在你身边做个添香的红袖吧。”
“父亲!”吴时任着急的叫了一声,他与邓陈常虽然是同学也算是好友,但并不算得非常亲近。
数月前,他带着婢女与邓陈常等同年聚会,邓陈常家贫用不起婢女又十分眼馋,向他索要紫竹,吴时任当然舍不得,于是当场就拒绝了。
结果没想到,父亲竟然要在此时把紫竹送给邓陈常。
不过吴时任做梦都想不到,历史上就是他拒绝并小小羞辱了邓陈常后,此人立下毒誓要混出一片天地,他从北河跑到嘉定,投靠了还被西山军打的满街跑的阮小强阮褔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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