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坤,虽然这里地处热带,但三四月间的气候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
因为三十三四度的气温对于北人来说已经算是盛夏了。
但对于南方人,特别是广东人来说,不怎么潮湿的三十三四度,绝对称得上舒适。
罗芳柏举着锄头挥汗如雨,他虽然是读书人,但对种地可不陌生,实际上中国正宗的耕读之家,都是要求读书人精通耕种的。
只不过后来,特别是晚明到清代,随着科举制度的僵化和文贵武轻的进一步加剧,产生了大量专靠研究科举的家族,读书人才开始变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起来。
不过罗芳柏家只是稍好一点的自耕农,不是传统卷科举的家族,自然没有完全脱产的条件,是以他种地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芳柏,你现在可是官人了,放回咱嘉应州,那至少也是五品官,怎么能自己耕地呢?”
远处,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走了过来,他头上的辫子已经不见了,露着大大的光头,光头上几道虬筋乱窜的疤痕,更添几分凶狠。
“元盛兄弟,听说你得了玄德公的青睐,也已经被委任官职了,可喜可贺啊!”
罗芳柏哈哈笑着放下锄头走了过去,此人正是跟他一起下南洋的吴元盛。
罗芳柏家乡石扇堡和吴元盛所在东厢堡隔得不远,吴元盛为人豪爽大气,武艺高强,天生有那么点反官府的桀骜之心,在某些程度上与罗芳柏有相似之处。
在嘉应州时,罗芳柏和吴元盛也经常为应付下乡的胥吏而彼此合作,所以两人旧日也是相识。
“元盛兄弟可不要小看种地啊!”罗芳柏端着一碗茶水走过去递给吴元盛,随后指着前方开垦出来的大片良田说道:
“你看此处,溪流众多,不缺引水之源,虽处于山岗,但坡度不陡,地势平坦。
更不像咱嘉应州山上尽是碎石,种地还得先清理一层石头。
好地方啊!只要稍微打理,垒砌梯田,防止雨季大水把表层肥土冲走,就得万亩良田了。”
说着,罗芳柏极为感慨,“这仅仅洛坤一个府,就至少能开垦出四百万亩的良田,这就是六個嘉应州的规模了,土地肥力还要胜过。
咱们人来的太少了,应该把赣州府、汀州府的客家人都叫来,这南洋广阔天地,大把的好处,何必困在山上苦熬。”
一说起土地,罗芳柏就两眼放光、滔滔不绝。
一旁的吴元盛也是,虽然他不喜欢种地,但对于土地的渴望,还是同样深深刻在了这个客家人心里。
“地方确实好,比我们家乡好多了,但这可不是轻易得来的。就说这洛坤府,那都是大王亲冒矢石,杀敌数千打下来的。”
现在下面人对于莫子布称呼非常奇妙,军中之人大多直接称呼大王或者龙头,安戴地区管政事的称呼为玄德公或者披耶。
土瓦、丹老那边,则统一称呼王子。
河仙属于鄚天赐的人则叫他五公子。义从团的欧洲人与荷兰人则叫他安戴公爵或者大公。
也难为我莫大穿越者了,能把这么多来源复杂的势力缝合在一起,还缝合的不错。
罗芳柏对吴元盛的这话很是认同,“玄德公之能,还不在能亲冒矢石打天下,还在于熟知民情,能因地制宜建立建立社团制度,真乃天纵英才。”
罗芳柏说的这个社团,不是指后世那种黑社会社团,而是有点类似人民公社。
莫子布把下南洋的客家人按八十人为一个社团进行组织,每个社团任命一个团长。
每十个社团组成一个乡团,任命一个乡老。
五个乡团组成一个县,任命一个知县。
平日里,下南洋的百姓就按照一个社团为基础开始生产生活,如何开垦荒地,建立定居点,种植粮食种类等,都进行了严格的统一管理。
同时针对南洋缺乏成熟耕牛和精铁农具的情况,将耕牛和农具都收归公家管理,以租赁的形式租给社团,由社团集体调配这些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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