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谢安在镇魔司的监狱里见到了贺春利。
手脚戴着镣铐,穿着单薄的白色囚衣,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鞭痕,脸蛋儿都被铁块烫出了几块疤痕。
虽然谢安知道大乾对犯人严刑拷问是常态,可是在看到贺春利这般模样的时候,仍旧感到一股难言的愤懑。
刚刚从赵青儿那里得知,县衙一早就对贺春利上了大刑。如果不是文在清托人照看,只怕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师,师傅,徒儿不孝,给您惹事了!”
贺春利戴着镣铐,强撑着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对不起,我只是心疼春兰……”
谢安蹲下身去,扶起贺春利,长叹,“你做决定之前,应该先来找为师的。”
本想严厉批评几句,可是看到满身是血的徒儿,实在不忍心开口。
这个徒儿素来内向老实,性格又耿直执拗。遇着事儿都不想连累师傅,想自己一个人扛。
这脾性是不错,可问题是贺春利还是年轻了……
谢安拿出一颗金色的药丸,“张开嘴。”
贺春利抬起头,咬牙看着谢安。
谢安硬把药丸塞进贺春利嘴里:“这是我刚刚去镇魔司配药房领的金补丸,可以帮你疗伤。你先吃下去,等明天我托人找个大夫来给你看好外伤。”
贺春利含泪吃完药丸,再次伏地叩首,哽咽道:“谢谢师傅!徒儿来生再给师傅做牛做马,报答师傅的大恩大德!”
谢安听的揪心,也顾不得形象,就在旁边铺满秸秆的地地面坐下,“你也不必这般悲观……”
谢安慢慢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也讲述了自己做了镇魔司总司的事情,最后道:“我翻看过镇魔司过去的案卷,像你这种情况。只需把巨鲸帮定义为十恶不赦的黑帮,死罪可免,但是流放是逃不掉的。大乾的律法就这样,为师也没办法改变着世道。”
谢安说的是实话。
莫说在大乾了,就算在前世……贺春利这种捅死人的情况都算不上正当防卫。因为匪徒的伤害已经结束了。
当然,前世还有个办法。那就是给贺春利定义为精神病……
可是大乾,没有精神病一说……甚至连精神科都没有。
“谢谢师傅!!徒儿又给你添麻烦了。”贺春利十分的内疚,随后又想起来什么,“恭喜师傅做了五品总司。师傅半辈子辛苦,过的艰难,如今总算熬出头了。”
谢安抽了抽嘴角,抚着贺春利的脑袋:“你有一腔热血是好事,但凡事要考虑后果。更要考虑自己扛不扛得起。不过你也不用自暴自弃,为师会想办法。”
谢安走了。
匍匐在地上的贺春利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泪水决堤。
……
谢安没有回家,而是在镇魔司的东南别院落脚。
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帮贺春利脱罪。
最后还是雨荷提供了一个思路,“我翻看过镇魔司过去的大量案件,这种情况大部分都是流放。但有个办法……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谢安脑回路一下就打开了。
前世虽然没有戴罪立功的说法,但是有立功减刑的惯例。
这世道对这一块更为粗暴,可以将功折罪。
雨荷说,“不过戴罪立功……需要陛下特批。只有陛下才有权力允许臣子戴罪立功。其他官员是不能僭越做主的,最多只能向陛下请求,最后仍旧需要得到陛下的批准才行。”
谢安心中了然。
整个大乾的律法都是以皇权至上和皇权专制为基础,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
一切以皇帝名义发出的指示都被赋予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朕即法律”,不允许有任何违抗!
可是,谢安也不认识景泰陛下啊……
雨荷这时候道:“其实……老爷可以找长公主帮忙。长公主只要向陛下开口,陛下肯定同意!”
谢安立刻坐直了身体,思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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