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摇头,“恐怕不是陈远招惹了炼尸堂,而是炼尸堂的邪教妖人出现在附近了,陈远那天守夜……恰巧撞见了。”
陈雷和李洪明脸色煞白,感到十分难受。
修个祠堂还修出人命来了。
这如何向广大乡民交代啊?
接下来祠堂还修不修了?
这非但关系到整个乌桥镇的祖宗灵魂安息,还关系到他们两位最大乡贤的名望。若是处理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谢安显然看出了两人的为难之处,便道:“为避免再次死人,这祠堂不能修了。眼下正好年关将近,就以此为借口给大家告假,等年后再说。”
诶。
陈雷很失望,“本来还想着赶在大年之前修好祠堂,便不耽误乡民们的年祭。如今这般……只能作罢了。回头我去给大家拜礼道歉便是。”
李洪明长叹一声,“这乌祠可是关系着两三万乡民的祖宗安息啊,若迟迟修不好祠堂。乡民们怕要惶恐不安的,长此以往,会出大乱子啊。”
说完,李洪明忽然朝谢安作揖长拜,近乎请求,“谢香主,您可是咱们镇上最大的大人物了。此番重修乌祠,关系到数万乡民的福祉。还请谢香主位为乌桥镇数万乡民做主啊。”
有李洪明带头,陈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跟随作揖弯腰:“谢香主,三万乡民无不盼望乌祠重修,还请谢香主为大家做主啊。”
谢安没搭话。
若是寻常的事情,谢安为了这片土地顺手也就做了。
可此事关系到炼尸堂啊。
那可是李长春建立的势力,还是曾经国教长生教的旁系分支。
便是谢安这个外人口中的大香主,在炼尸堂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这一点,谢安有着清醒的认识。
自然不太愿意去蹚这趟浑水。
更何况,人家修祠堂,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多说什么。容易遭几万乡民非议,吃力不讨好。
李洪明看出谢安的为难,便和陈雷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道:“小年那日,我和陈雷在李氏当铺门口见了谢香主的举止,处理得当,重情重义,可谓高风亮节。那日回去我便和陈雷商议,欲给乌祠添一份大功德姓,谢氏。功德碑和姓氏牌匾我都让人刻好了。原本打算找个吉日去拜会谢香主,告知此事。不想出了陈远的事,这才耽搁。”
哦?
谢安大为震惊,感到不可置信,便转头看向陈河。
陈河道:“确实如此。那日李老和大哥离开李氏当铺后,就和其他乡贤商议过此事。功德碑和姓氏牌位都已经做好了。”
谢安这才确定李洪明并未说假,心头咯噔不已。
在乌祠添一份大功德姓氏。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要知道,这世道的乡民最是讲究祖宗传承,打架都是看哪家姓氏男人多。总体上是排斥外乡人的。
譬如每逢战乱天灾,多有一些外乡的流民逃难而来,在此地定居。但这些外乡人大多过的谨小慎微,稍有不慎招惹到本地乡民的利益,就会遭到乡民集体对抗,偶尔械斗也是有的。便是外乡人在此老死,连坟墓都不能建在显眼处,更别说入宗祠祖庙了。
总的来说,外乡人想融入本地社会是很难的。至于入宗祠这样的大事,那是外乡人想都不敢想的。
谢安现在不缺钱,也不缺地位,未来前程也是有奔头的。都不缺……
但入祠堂这事儿……着实让谢安有点心动。
特别是人老后,对这事儿看的比年轻人重。
谢安也不例外。
若能入得祠堂,自己为祠堂做事,也就名正言顺,他人不好非议阻拦了。
另外,陈远曝尸荒野……若是祠堂修不好,陈远的灵位也进不去祠堂。这让谢安心头不安,逝者已矣,灵牌总要给人家送进祠堂的,也算全了二三十年的搭档情谊。
一番权衡之后,谢安很是动心,但表面上还是推辞了一把,“李老,这不太合适吧?我毕竟是个外来人,乡民们多有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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