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十二三里,拐到向西的土路。
这条路对赵基来说闭着眼睛都能走,但三十几名骑从还是举着火把在前探路,以预防贼兵设伏。
又行二十几里,在一处河边里社废墟处换马。
马匹饮水后,又行数里地,来到了西乡。
乡邑内义兵执火登墙,目视赵基这支夜里来的骑士队伍走来,又静静看着对方从乡邑外经过,往稷山方向而去。
渐渐深入山区,一辆废弃车辆停在路边。
赵基抵达时,五名骑士站在车边,义从伍长举着火把对他说:“明公,车已损毁,未见血迹,车上器物都已不见,门帘也被割走。”
“知道了,你们守在这里。”
“是!”
伍长大声应下,后退几步,目送几十名骑士与数量更多的马匹从面前经过。不多时,赵基来到赵氏旧宅。
这里也已经空了,就见前队骑士都在路边休整。
领队的虎贲郎举火来报:“侍中,至尊车驾就在里社中,再无余人。”
“嗯,我去看,你们分出二三十人检索周边,不要深入。”
“喏。”
赵基下马,接过一束火把斜举在前,引着亲近虎贲步行入内。
里社门口就停着另一辆车驾,车倒是停在门口,可驾车的两匹马不见了,车辆的门帘也被利器割断拿走了。
赵基入内,来到自家大院前,门从里面抵住了,隐约可见院内有火光。
赵基抬手敲门,高声:“我是赵基,开门。”
脚步声传来,赵基后退两步,两个虎贲持盾护在他身前。
很快门被拉开,赵贵妃脸上满是黑灰,见到赵基喜极而泣:“果然是阿季!”
随即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哭泣,赵基解下披风给她盖上,搀扶就问:“阿姐,皇后如何?”
“就在屋内,贼人担忧阿季追杀,留我等在此地后,就往稷山深处去了。”
赵基观察院内,虎贲持火把而入,清查几座小庭院与角落,排除凶险后才退回来,在院内围成一圈。
赵基这才搀扶赵贵妃走向大院正房,两名同乡虎贲在门口举着火把,就见门前菜圃内一株杏树吊着一具身无片缕的尸体。
只是随意瞥一眼,赵基就判断是伏德。
伏德挂在那里,两脚还在缓缓滴沥血液,风吹杏树,伏德也轻轻摇摆。
“取下来。”
嘱咐一句,赵基搀扶赵贵妃走入老赵的正屋,可能是赵家废弃这里,周围好邻居早将这里洗劫一空。
估计再过几个月,屋顶木椽子都会被借走。
屋内正中生着火,赵基入内就见皇后坐在火炕边缘,董贵妃、宋美人都在地上蹲坐。
衣衫完好,就是首饰之类被洗劫一空,看着头发乱糟糟的。
伏寿抬眉看赵基,询问:“可是赵侍中?”
“是臣。”
赵基左右观察:“这里是臣的旧居,不知贼人为何将皇后安置在这里?”
伏寿语气平静:“贼人意见不合,因韩高力保,余下贼人才同意放过我等。只是韩高与我兄有仇,复仇后率众逃亡。”
赵基举火靠近,才发现董贵妃一直捂着脸,好像被抽了一耳光。
宋美人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赵基将火把立在一边,搀扶哭泣的赵贵妃坐在火炕边缘,就问:“我听闻皇后本不想离开安邑,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
伏寿低头,她脸上也涂抹了灶台黑灰,没有回答,就问:“今日之事,侍中可有良策?”
“行宫卫士溃散极多,实难隐瞒。”
赵基后退几步到门口:“贵妃与我姐弟相称,我自然不会看着贵妃受屈。朝廷东迁困难重重,皇后历经千辛万苦,实不该就此放弃。”
伏寿沉默,她本就在自杀的边缘反复思考、衡量。
这时候董贵妃站起来:“恳请侍中发兵,擒捕逆贼。抓到他们,真相自会明白。”
伏寿、赵贵妃都扭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这种时候真相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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