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担心张杨不理解,毌丘毅补充说:“此前得卫氏金库,赵侍中为河东吏民请命,免去了十年口赋。如今若家中没有轻甲,则征五倍之口赋。故民间仓促,多在皮衣上缝制竹片为甲,或以木板钻孔,以细绳编扎为甲。”
木甲也是甲,等经济富裕后,肯定会确定铠甲的款式,让民间铠甲趋于统一。路边田野里,男子多穿短衣集体劳作,也有少数妇女协助。
对于道路上行进的河内兵,这些男女采取观望、警戒态度,都聚集一处,静静望着他们通过。
三千余河内兵只有三百余骑士,还有二百多辆马车。
士兵心疼马力,行军时会在车后推搡车辆;此外还有三四百左右的独轮车。
若是河东兵与匈奴打的两败俱伤,作为生力军,河内兵自然能来占便宜。
而此刻,不需要动用虎步军、郡兵,仅仅是赵基手里编满的三千匈奴骑士,就能冲溃河内兵!
这种情况下,三千余河内兵堪称王师典范,行走在道路上,秋毫不犯。
天色将暮,河内兵入驻唐城宿夜。
张杨则洗漱更衣,派遣心腹之士向赵基送礼,以表达亲近、友善的态度。
也是夜里,绛邑之南,浍水河畔一处小军营内,公卿五人组晒的黑不溜秋,正享受热汤浴。
他们辟谷也就坚持了两天,赵基也担心这帮家伙给马群使坏,就安排他们参与军屯,负责丈量、计算田亩。
热汤浴后,自有人为他们梳洗头发,然后又将那崭新衣袍、冠帽、鞋袜发给他们。
重新穿上柔软锦袍,杨彪只觉得浑身舒爽,一身疲倦尽去。
杨琦坐在鱼油灯处看着灯芯草:“所料不差,河内兵将至。”
杨彪闻言,有气无力看一眼杨琦,反正现在杨彪什么都不不想干,不想再惹赵基。
不是怕赵基杀他,天子派赵蕤探望他们的健康问题,闲聊时才知钟繇死讯,虽然说的是因外甥郭援从贼深感羞愧愤懑而死,可人已经死了,考究死因没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是,半步公卿的钟繇说杀就杀,证明了赵基、赵彦下狠手绝不会犹豫。
一旦段煨倒戈依附河东,那杨修就危险了。
更窘迫的在于,杨修、杨亮这些下一代领袖人物还不能跑。
天子东迁时你都不肯跟随,现在却跑了,乡人还怎么看你?
一跑,弘农杨氏在乡党、西州士人中的号召力就会大损。
这段时间的体力劳动,又断绝了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五个老头明显精神迟钝,也趋于保守、稳重起来。
甚至感觉再这样如氓隶、田吏一样劳作数月,他们真会变成老农夫、苍头小吏。
杨琦见没人接话,就主动说:“赵侍中留着我等,自然有用我等之日。”
几个人去看赵温,赵温点着头:“我等纵然无用,他也不会沾染我等的血。”
作战期间,他还询问伤兵、采访军吏,写了一篇千余字的《征匈奴赋,赵温对外界信息掌握的相对全面一些。
之前还恨不得逮到机会给赵基吐口水,可现在又多少觉得吐口水有些过分。
毕竟,这可是如冠军侯那样的国家英雄,脾气不好,实属应该。
刚打完仗就指挥军队进行屯种,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
现在屯种,基本上就是与天争时。
如果自家子侄有赵基这样的见识、能力,脾气再恶劣一些,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丁冲是完蛋了,桓典被赵基亲自敲断腿,说明真的难以挽救,以后也完蛋了。
如果桓典识趣,赵基破降匈奴,解救河东、太原、西河被掳男女十几万的消息传到耳朵里后,就该羞愧自杀,这样引咎于自身,才能保住家门名望。
而他们还活着,说明对朝廷、对社稷还是有用的。
赵基都觉得他们还有价值,又何必主动自绝于赵氏?
于是五个老头低声商议之际,韩述举着火把来见他们,出现在门口:“诸公,赵侍中设宴相请,车马已在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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