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是跟曹操、袁绍一代的同龄人,并且当过长沙太守。
而问题出就出在这儿。
史书给人列传,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必须要有一个清晰的定位。
而若是把张仲景放在太守类别里,他实在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政绩。
可要是把张仲景放在江湖人士里的方技传里,张仲景也不够格。
因为方技传里的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都和当时时代里的重要人物产生过交集。
即这些江湖术士,要想青史留名,还是得依靠书写史书的“胜利者”。
比如位列方技传之首的华佗,跟曹老板直接接触,自然能够青史留名。
剩下四人,
乐师杜夔,给曹操奏过曲儿。
相士朱建平,给曹丕看过相。
解梦师周宣,给曹丕解过梦。
方士管辂,是司马昭的至交。
所以不难发现,这些能留名的江湖人士,都与各自年代里最顶级的人物有过交集。
反观张仲景呢,
比起其他人多和王侯公卿打交道。
张仲景却是扎根于基层,踏踏实实地为了一方百姓,利用自己的医术,救死扶伤。
“……咳咳,天有好生之德。”
张仲景一捋胡须,“今世人饱受灾祸,已是活之不易。”
“地动雷震、旱蝗雨涝,皆乃天定也。”
“惟身体康健可由人自图,岂能不惜?”
许是被李翊打开了话匣子,张仲景一发将心中感想倾诉了。
“山人平日走遍四方,为人行医看病。”
“轻者,或胸咳腹痛,不乏折磨。”
“重者,则病入膏肓,身如朽木,只待一死。”
“至于那些跌打损伤的,轻者筋骨肿痛,伤口流血。”
“重者恶疮发脓,肢断躯残……”
“许是郯侯见我寻医问诊,见得多了。”
“然殊不知我每见有病者求医,心中亦是痛苦难当。”
“蝼蚁尚且贪生,人又情何以堪?”
李翊听罢,亦觉感慨。
这个时代的统治者并不重视医学。
光看史书上的列传就知道了,
华佗这样的医者,被和乐理、相术一起划分到了“方技传”里面去。
方技在古代被视为贱业。
张仲景好好的公家子弟,却毅然决然选择投身到医学中去,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张神医所言甚是。”
李翊连忙在一旁附和,“我虽鲜少行医,然从军旅。”
“目之所见,皆恋生惧死之容。”
“耳之所闻,俱哀痛流涕之声。”
“我之所见所闻者,俱是挣扎苦痛、伤病死亡……”
张仲景听罢,摇头叹息。
人生在世,常有诸多灾祸,活命已是十分不易。
若再同类相残,却不知还要死伤多少人。
“……是故我欲请张神医留在徐州。”
见张仲景入神,李翊终于道出了真实想法。
“……嗯,嗯?”
张仲景一挑眉,“郯侯方才说什么,要山人留在徐州?”
“……是也。”
“张神医曾说我们这些上位者该去救社稷江上,神医则要去救生民百姓。”
“然此二者并不冲突。”
“不论治世乱世,世人总受病痛折磨。”
“留在我徐州治病看人,不也是治人吗?”
张仲景摇了摇头,“山人不是那个意思?”
“哦?难道我徐州人不是人?”
李翊笑着追问道。
唉……
张仲景叹口气。
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医术不是王侯公卿的私人财产。
他希望即便是最底层的百姓,也能够看病问诊,而非贵人专利。
李翊也不开玩笑了,实话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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