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chapter 160 (3-2)

见时间还早，弗兰谈性浓了起来，他其实本不是把一切都压在心底的那一类人，只是人、时间、精力、心情很多因素都不合适，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如此了。如今见伊布侧身撑着头一派听故事的姿态，很像是在以一种愉悦的心情欣赏一部名叫‘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的电影。为了不让看客无聊，弗兰还需要尽力不让它像是像是毫无趣味性的传记，而是一个‘喜剧标注’的原著改编。

“

我小时候不爱学习，就爱玩。我妈妈有时候不放心，但每次只要我一对我爸说我去踢球或者是去看球了，一贯对我妈唯命是从的我爸就会举双手赞成。”弗兰想起当初那个熊孩子的自己都觉得头疼，但伊布不会告诉他他表情有多么自豪，“我不爱说谎，而且我也只是不爱学习，既然理由是踢球、看球，所以我就真的去踢球、看球，然后就离不开了。也是厉害，成百个小孩子努力往皇马青训营中钻，我是真的丝毫不担心，后来我的教练先生说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我心大心大，其实也不一定是个坏词。反正当我真正走入训练营，我想，我天生就属于这里。”

“后来年纪大了些，现在当然觉得那时候很幼稚，但那时候就觉得自己对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青年人嘛，迷恋爱情、歌颂梦想，于是又干了许许多多的傻事。”弗兰掰着手指头也算不过来那些糊涂账，最后只能表示，“大概就是二十出头那时候透支的太厉害，导致后来对此反而没什么兴趣了。就想着好好踢球成名立业，运气很好，也实现了。”

听起来弗兰的故事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这与坚信“与人斗（逗）其乐无穷”的伊布不太一致，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他如今的年纪对于一名前锋来讲已经算是职业后期那段，但伊布自己并不认命，他依旧高超的技术给了他自信，对于冠军的渴望也给予他继续奋斗的动力。可是弗兰呢，职业球员能够想象的荣誉与冠军他基本都拥有了，多数喜欢随遇而安的他呢？

“其实我觉得职业生涯暮年了，安于现状自欺欺人过下去也未尝不可，”弗兰低头玩着手指，“但大概是在这家俱乐部呆久了，野心也大了，自己也膨胀了你知道皇马成立于哪一年吗？”

“虽然最悠久的俱乐部该是在英格兰，不过你总不至于突然想给我普及你们队史的恢弘吧？”伊布眉毛高高挑起，看上去就不是好相处的模样，弗兰从回忆中脱离，还嘚瑟地冲着伊布摊开手，像是表示就算自己不提队史，那十一座欧冠奖杯也让人无法忽略。

“1902年，到如今112个年头，”弗兰自己揭露了答案，又指了指自己，“1981年，快34岁了。”又指了指伊布，“你也快33了吧。”

伊布冷哼了一声，那姿态就是说‘老子就是牛逼’，就算40岁了老子还是那么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牛逼。

弗兰随意挥挥手，表示你牛掰还不行吗？“对手嘲笑你的失误，媒体抨击你的漏洞，一遍遍重复‘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终于老了’，问题是老子老不老关你什么事啊？”弗兰说着真就笑了出来，“真看不出来吗？皇马连我的接班人都找好了，还是无缝衔接似的，我离开就有后续顶上来，皇马还是那支皇马，争论我老不老的哪里有那么大的意义？”

头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上面写‘曾经那个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铁人早就不见了’，弗兰重复了好几遍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火气。早些年会因为一时的小瞧连本带利报复回来的火爆脾气已经消磨差不多了，让俱乐部里拉莫斯有时候开玩笑都怀疑自己沉迷养生学不可自拔。

我跑过的路、经历的球场、打过的比赛、赢下的奖杯、刻下姓名的光辉岁月多过他和他们挥洒的汗水，并且大概是对的，年轻终归取代苍老。

而同时，自己年轻时效力的那支腐朽的皇家马德里，却变成了一支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军。

——明明苍老却从骨子里焕发年轻的我的俱乐部。

——明明年轻却因苍老被淘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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