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从屋顶上,飘然而落,落在了屋门前的空地上,眼神不善地瞥了仇鸾一眼,才看着段融道:“怎么?为师在屋顶上,喝风等你许久,也不请为师到屋里坐坐。”
段融道:“徒儿不知师父会到,回来晚了。师父请进!”
段融将朱鹤让进了屋里,用火折子点亮了烛灯,便道:“侍奉的侍女不在,也没人准备茶水。师父你稍等,我去煮些茶来。”
朱鹤道:“不用,那壶里的清水,给为师倒一盏就可。”
段融闻言,便端了瓷壶倒了一盏清水,恭送在朱鹤的面前,朱鹤呷了一口,看着段融,道:“你坐那,为师有话要与你说。”
段融随即在下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朱鹤道:“这波扳倒葛如松的棋局,其实是咱们师徒二人,一起下出来的。”
段融道:“徒儿不敢,徒儿囿在其中,一直是一知半解的。”
朱鹤笑了一下,道:“不必过谦。这棋局虽然是为师推演出来的,但这个过程却是从你的肩膀上,扛着走下去的。其中任何一步,只要你垮了,这棋局就垮了!”
段融闻言,目色一凛。朱鹤说的不错。这棋局虽然精妙,但若没有一颗能够牵动整个局势的关键棋子,也不过就是一局死棋罢了。而他就是那颗关键的棋子。
朱鹤说着,忽然目色一黯,道:“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葛如松身怀摩尼珠这等宝物,是为师没有料到的。所以,在今晚一度让你险象环生。”
朱鹤说到此处,深深地看了段融一眼。
段融心头微微一动,若说他对朱鹤有芥蒂,也正是在这一点上,今晚他是真的差一点死掉的。
段融道:“总算有惊无险,师父也不必挂怀。任何事总是有风险的。”
朱鹤道:“不过,就算那摩尼珠真的将你隔绝在外,葛如松也杀不了你。这事我早已经嘱咐过潜伏在密林内的古道陵,若是你有危险,他会出手的。”
其实,朱鹤这点是在扯谎,他根本不曾嘱咐过古道陵出手救段融,因为他和楚秋山都在段融身侧不远,他不知葛如松有摩尼珠的情况下,他觉得段融是很安全的。
他将古道陵埋伏,防止的是葛如松逃跑,他担心楚秋山心头愠怒,不肯出手,一对一的情况下,他未必能拦下葛如松。
段融目色一闪,沉声道:“师父先赠我饮露蝉防身,又嘱咐师叔保护于我,徒儿何德何能?!”
段融知道朱鹤此话,半真半假,古道陵对楚秋山说的原话,可是说相机而动。至于他有危险,到底算不算机,那就要看古道陵彼时的判断了。
不过,朱鹤肯给他说这些,总算还是在顾念师徒之情,怕他心头过不去,才开导于他。段融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
朱鹤目中忽然闪着某种异样的光芒,看着段融道:“段融啊!樊红蕉和吴师道他们,虽然各有优点,但却无一人能接我的衣钵。为师这么说,是不想让你妄自菲薄。你肩膀上的担子,可没你想的那么轻啊!”
段融心头咯噔了一下,不知朱鹤为何忽然说此话。
朱鹤道:“你还记得这次你进入神云府时,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内史司的舍人吗?”
段融目色一动,道:“徒儿记得!”
朱鹤道:“为师这许多年,亦在这世俗世界,搭建有一张偌大的情报网。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步步先了葛如松一手。”
段融附和道:“师父你思虑深远,确该如此!”朱鹤道:“你可知,那个和你一起进入神云府的内史司的舍人是谁吗?”
段融目色一怔,看向朱鹤。朱鹤如此一直提那个舍人,显然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原本,段融以为那人只是带着某个任务来的,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把此人,想得有些小了。
朱鹤道:“他就是为师在世俗世界的那张情报网的头儿。”
段融呀一声,脸色闪过一抹惊愕。
朱鹤道:“此人身份隐秘。樊红蕉和吴师道都未曾见过他。为师让他和你,一同进入神云府,是刻意的安排。因为,你们早晚是要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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