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没错,相比于诸多百姓,我等只是多了些运气。
大明百姓亿万,人杰不知多少。
但他们就是因为少了些运气而被困在家乡,整日在田间刨食、劳作,无法发挥自己的才能。
就连我也是出了家乡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敬畏之心。”
关德五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很快浮现出赞赏:
“我从军打仗是靠运气,陆大人从军打仗是靠本事。
陆大人二十岁就懂得道理,我五十岁才懂,可惜可惜。
若是我早懂一些,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陆云逸眨眨眼睛,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开口:
“关大人,若是城门守将的活计做得不开心,
可以在都督府走动一二,调离此处。
过些日子,朝廷可能会重启北征。
若是关大人想要去,我可以在都督府的战事会议上提上一嘴。”
“别别别。”
还不等陆云逸说完,关德五就连连摆手: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与你攀关系,
咱知道你是一个顶好的年轻人,又有本事。
日后加官晋爵,不在话下。
咱是想告诉你,不要重走咱的老路,要不忘初心,也省得老了后悔。”
陆云逸脸色由诧异转为凝重,又转为轻松,他轻笑一声,朝着关德五拱了拱手:
“多谢关大人教诲,小子懂了。”
关德五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有些埋怨:
“你这小子,若是让旁人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倚老卖老,行了行了,快走吧。”
“哈哈哈哈。”
陆云逸发出爽朗大笑,用力挥了挥手,示意亲卫们进城。
“关大人,走了。”
“有空来家里吃酒。”
“好嘞。”
陆云逸身骑战马,进入应天城,
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不知多少人将目光投了过来,对此陆云逸早已习惯,甚至眼神都没有挪动。
关德五的话提醒了他,让他猛然惊觉。
这些日子好像又有些飘了。
他仔细思索着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不论是自行车还是招降乃儿不,这都是必要的历史进程,也算得上是他的本职工作。
开商行之事倒是有些僭越,但也无妨,
一些人本就是敌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至于对待曾炎甫以及俞启纶之事,也没有什么问题。
细细想来,只有那么一件事有些越界,
那便是让军伍中人读书识字,让孙思安去考举人。
尽管如今大明朝廷已经为开民智做了许多努力,也有了很多成果。
但距离朝廷所想看到的结果还有很远。
只因有一些人在其中阻拦。
就如宜良县那些乡绅士绅,不仅阻拦鱼鳞黄册的绘制一事,还会阻拦朝廷派去的传学吏员。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知识是这世上最昂贵之物。
一直以来,都是只有那么一小撮人能够掌握,是传承以及继承权力的通道。
作为军伍中人,他做此事,就是会惹人嫉恨。陆云逸仔细想着,慢慢地,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露出了一丝讥笑,发出轻哼。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管他呢。
身旁的亲卫将眸光投向自家主将。
只见他此刻腰杆挺直,嘴角含笑,目露锐利,
没有了这些日子富家公子的模样,反而像是回到了军伍战阵之中,充满锋锐!
城门附近隐藏的一些商贩也将眸子投了过来,
他们中有江湖老手,有锦衣卫,也有寻常商贾。
仅仅是看此人身上露出的气息,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兜兜转转,陆云逸没有着急回家,就这么在应天城慢慢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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