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城为数不多的百姓们来到东城门,
站在街道两旁,用目光送别着京军,
他们脸上带笑,但难掩眼中哀伤,
随处可见的破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
军队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自己了。
京军后方营寨中,陆云逸等一众将领还未离开,
在营寨大门口见到了前来相送的征南大军一干将领,
还有来自云南三司的官员。
颍国公傅友德站在所有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们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精气神十足,这次回京,尔等又要名震天下了,哈哈哈。”
苍老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大笑,脸上也没有先前那般凝重,反而多了几分轻松。
奇怪的是,一闲下来,
陆云逸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苍老。
陆云逸表情严肃且郑重,拱了拱手:
“此番平叛多亏有征南大军在侧,否则阿资叛逆还要嚣张一段时日!”
颍国公傅友德摆了摆手:“平叛的事不值一提,来啊。”
他招了招手,身旁的普定侯陈桓递过来一份文书,脸上有些吃味,看着陆云逸,说道:
“小子,这么多好东西都给你了,可莫要让他们蒙尘。”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傅友德上前两步,将文书递了过来,低声说道:
“这是叛军所属的一应战马,大多都是滇马,
其中还有一些叛军所搜刮的缴获,一并给你。”
陆云逸猛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在先前,傅友德已经写了一封奏疏八百里送还京城,为京军请功,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现在居然还有东西?
傅友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应得的,也是本公对你的感谢,
还是那句话,三三制是个好东西,
对本公、对大明来说都是启发,这点东西不值一提。”
陆云逸低声道:
“颍国公,这些军资未免太过贵重,
而且京军所属的缴获已经带走了。”
傅友德笑了笑:“好了,此事本公已经命人登记造册,昨日已经呈送都督府,
这些东西本就是你的,本公也是借献佛,哈哈哈哈哈。”
话已至此,陆云逸脸色连连变幻,便不再客气,拱了拱手:
“多谢颍国公!”
“好了,这些东西只是添头。
北平行都司打算新设几个卫所,本公会让都督府提拔你的一些下属,
这一次你回京,你可以去见见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张铨,
他是本公旧部,在京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找他。”
陆云逸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顿了许久他躬身一拜:
“多谢颍国公提携!”
“算不上,只是将你的功劳匀一匀罢了,
你还年轻要走得稳一些,
年少成名不是好事,而是桎梏,到了大宁之后多办一些实事。”
说完,傅友德颇具深意地看着他:
“于你而言,远离京城是一件好事,莫要心生不快,
在外更要谨言慎行,朝廷上上下下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你呢。”
陆云逸眉头微皱,眼中闪过疑惑,
觉得他在意有所指,刚想发问却被颍国公抬手制止:
“好了,话已至此,与他们告别吧。”
陆云逸收起话头,没有再开口,
而后转头看向了身后一众送别的官员,依次拜别,
最后,他来到了大舅哥沐春身前,
“兄长,云逸这就要离开云南了,
还请兄长与父亲母亲保重身体,莫要过分辛劳。”
沐春笑了起来,干涩的脸颊多了一些裂痕:
“好了,客套话我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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