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资曾与我说过,我们这等土官,世世代代生活在此,
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乡,与死无异,
既然死,又何必在乎身后洪水滔天?”
“不过,依老身来看,
阿资与他父亲一样,偏激执拗,
老身劝不了他,他便将老身关在这里。
现在老身重获自由,在此向朝廷与曹国公、陆将军请罪。”
说着,龙氏干瘦的身体一点点跪了下来,头颅抢地。
“越州之罪过,乃妇龙氏与子阿资一力而为,
越州百姓与族中青壮皆盲从,
还请朝廷开恩,绕过他们,
一干罪责,越州龙氏一应承担,甘受五马分尸之罚。”
房舍内回荡着龙氏泣血的声音,让所有人心绪复杂。
“早干什么去了。”
刘黑鹰撇了撇嘴,淡淡开口:
“冤有头债有主,一命还一命乃天理,
你们娘俩就想把罪抵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若朝廷体谅了你们,谁来体谅越州死去的百姓?
依我看啊,你们就是活该,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行叛逆之事,
老子也是北地边民,还不是照样升官发财!”
龙氏身体微微颤抖,缓缓抬起头:
“敢问将军何名何姓?”
“老子叫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问东问西的,甚是烦人!”
刘黑鹰表情不耐烦,朝着身后嚷嚷:
“来人,将这老东西押起来,让她写一封降书!”
“是!”
门外顷刻间冲进来两名军卒,不由分说地将龙氏押走.
留下李景隆呆愣原地,
“这这.如此处置,是否有些不妥?”
刘黑鹰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曹国公啊,成王败寇,越赌服输,
她现在是输了才这般模样,要是赢了呢?
轮到咱们跪地求饶,叛军连百姓都不放过,还能放过我们?”
李景隆愣住了,说得好像也对。
陆云逸站在一旁笑了笑:
“是这个道理。”
等一行人走出房舍,外面已经干净了许多,
陆云逸招过冯云方,吩咐道:
“派出人手向后方都司传信,
我部已经占据越州,堵住叛军后路,还请尽快派兵前来接手,
另外,城中的损伤以及人员伤亡做一个初步统筹一并送去。”
“是!”
冯云方站直身体,连忙拿出纸币记录。
陆云逸继续说道:
“调军中精锐去往东城门值守,设立防护,堵截阿资,
同时,派出斥候向东侧探查,
若有敌情即刻返回,注意保全自身。”
“安排其余四卫军卒聚拢城中灾民,
所有尸体运送出城,挖坑掩埋,注意防疫,不得马虎。”
“另外,从现在起,越州宵禁,施行配给制,
登记灾民定时定量发放粮食,不得随意走动。”
“至于灾民登记造册之事,
看看活着的人中有没有衙门吏员,
若有就让他们来干,若没有就不干,
弟兄们赶路辛苦,不必操劳。”
“是!”
冯云方一条一条记了下来。
最后,陆云逸叮嘱道:
“传令各部,城中财货不予私藏,若有发现,军纪处严惩!
此事好好宣导下去,行军打仗了一年,建功立业,
眼前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莫要为了那几两银子没了前程。
等此事了结,我等重新上路之后,军中会发赏银。”
冯云方下笔飞快,同样,一旁的李景隆也下笔飞快。
“好了,去吧。”
“是!”
待到冯云方收起纸笔,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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