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多年,到头来只是个县令,
一路辗转反侧的受气,这官啊不当也罢。”
说完,罗渊无奈地摆了摆手,慢慢瘫软下去。
师爷站了起来,脸色郑重,躬身一拜!
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回去。
夜幕低垂,本应沉寂于黑暗之中的宜良县外二十里官道,此刻却如同白昼,被无数摇曳的火把点亮,形成了一条光的河流,蜿蜒伸展至视线尽头。
一众灾民被安置在两侧,空荡荡官道上能看到一队队甲士在不停巡逻。
两侧,灾民们或坐或卧,围绕着简易火堆,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跳跃的火光,可以看到炊烟袅袅升起,与夜色缠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腥与土腥混杂的复杂气味,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众灾民却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用力地嗅了嗅,
希望能从其中捕捉到一丝丝肉香或者米香。
徐增寿带着军卒匆匆赶回,视线扫动间,
能看到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百姓聚拢在一起,抱团取暖,
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容器,里面有热腾腾的热水,
时不时抿上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眼中带着期待。
他们的到来,很快吸引了灾民的注意,
灾民们将眸子投了过来,眼中充满期盼。
对于这等眸子,徐增寿有些愧疚地低下脑袋,不敢去看那些人。
其他军卒亦是如此,心有愧疚。
他们离开时天黑没黑,
如今过去了几个小时,回来还是空空如也,
他们此刻的心绪就如那外出打猎的猎人,
用尽全力还没有捕猎到食物,无法面对期盼已久的家人。
怀揣着复杂愧疚的心绪,
徐增寿很快便找到了一身鎏金甲胄,
不停骑着战马在官道上游荡的曹国公李景隆。
李景隆已经没有当初的兴奋劲,
反而有些兴致缺缺,甚至还有些困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昆明城中耍猴者的猴,被人左右打量。
见到徐增寿,李景隆困意一扫而空,匆匆问道:
“怎么样?”
可很快,李景隆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徐增寿低着脑袋,拳头紧握,隐隐还能看到半张有些烦闷的脸。
“没成?”李景隆试探着问道。
徐增寿点了点头,面露悲愤,将宜良县所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听得李景隆脸色来回变幻,眼中也带上了明显怒意。
当他说完后,李景隆破口大骂:
“王八蛋,朝廷了银钱就养了这群白眼狼?
咱们替他们挡了灾,他们见死不救,
那个向伯兮,此等麻木不仁,就这还是提学?”
李景隆招呼亲卫,腰间长刀拔出半截:
“走,我倒要看看,本公亲自前去,他们还敢推脱!!”
徐增寿连忙拉住他,轻声道:
“景隆哥,师出无名,还是问问陆将军,听他拿个主意。”
李景隆顿住脚步,仔细想了想,轻轻点头:
“好,走咱们一起去。”
二人带着卫队迅速离去,不到一刻钟。
他们就在临时搭建的营寨中,找到了正在绘制地图的陆云逸,
二人匆匆走进,陆云逸抬起头,
第一眼就看到了徐增寿,笑了起来:
“回来了?宜良县的事情办完了吗?”
“回禀将军,末将办事不力,没有办完!”
“嗯?”陆云逸眉头微皱,道:“说说。”
徐增寿又将刚刚所闻所见说了一遍,
这一次更为详细,连那一个个人什么时候出现都说得明白!
以至于他越说越是愤怒,声音越来越大,
还是陆云逸抬手压了压,他才意识到声音太大。
很快,徐增寿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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