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让心灵在这片寂静中沉沦,默默哀悼那些逝去的灵魂,
同时也为自己,为这乱世中的每一个苦命人,寻找一丝丝继续前行的勇气。
不多时,他缓缓抬起头,
眼神中重新涌上了坚毅。
死人与一切战事争斗,都是为了明日的和平以及安宁。
为了这份安宁,谁都可以死,包括他自己。
.....
定边城东侧城墙,这里的战事静谧无声,
双方军卒紧抿嘴唇,没有发出一言一语,
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敌人,不停地挥出长刀,刺出长枪,
动作机械麻木,也只有在被长刀砍中以及长枪刺中时,
才会发出一声闷哼,即便倒地不起,也会极力压低呻吟之声。
此刻,东侧战场对敌双方似乎执行了某种约定,不破坏战场萧瑟、保持安静的约定。
麓川第一道防线后方,一名高大且肌肉虬结的精壮汉子站在营寨大门处,
他此刻看着前方战场,脸色平静,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讥笑。
他是此行麓川后军守将,
也是思伦法以及哈尼阿雅信任的留守之人,
名为敖其尔,这个名字在麓川代表着勇敢。
同样,在麓川军阵中,他是善守将领的代表。
他身长八尺,孔武有力,看起来像是冲锋陷阵的战将,
但此刻军寨中的所有人见到他站在那里后,都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心安。
他们都知道,只有要敖其尔大人在,麓川的后军营寨就不会被攻破。
尽管此时明军节节胜利,不停地突破预先设立的防线。
敖其尔立在那里,
他的眸光看向了正在奋勇冲杀,充满决然的明军,
视线停留在了那个仅有一只手臂能够活动,
却依旧在战场冲杀,需要十余名军卒保护的明军将领。
他看到了那人略显花白的胡子,
也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掌以及身体,
更看到了他那不停渗出血水的甲胄,行进的每一步都会有血水滴落。
敖其尔眼中闪过一丝称赞,淡淡开口:
“明人将领是个勇猛的汉子,但他太矮小了,
无法成为明军战阵的顶梁柱,也在拖明军的后腿。”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麓川使臣阿普鹿南,
他此刻也大变模样,没有了先前在昆明城时的温文尔雅,
精心打理的胡子也变得乱糟糟,头发掺杂上了些许银丝,
就这么随意垂落,让他如同野人。
阿普鹿南神情唏嘘,定定地看着前方正在冲阵的明军,
声音平淡,但充满复杂:
“敖其尔将军,明军这是在干什么?送死吗?”
“就算他们清扫了定边城四方的防御工事,
想要进入营寨,还要过你这一关,但....”
阿普鹿南看着前方的明国军卒,精锐气息扑面而来,
但又能如何呢?
人太少了,就算是四方城墙都加起来,也不过那么寥寥几千人,
想要攻破后军营寨,痴心妄想。
敖其尔静静站在那里,阿普鹿南本就极高,
但敖其尔还是要比他高出一筹,像是一个巨人。
他轻声一笑:“明国人常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眼前这些明人不自量力,求得是心中执念,
也算是给自己找个慰藉,至少做过。”
阿普鹿南有些诧异地看向敖其尔,
对于这位善守并且通晓明国兵法的将军多了几分好奇。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敖其尔淡淡开口,脸上带着几分讥笑:
“这是孟子中所记载之言,与眼前的明军倒是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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