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他的手僵在那里,
沐晟没有丝毫反应,一直眉头紧皱眼神空洞,像是在思索什么机要秘事。
邓志忠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叫了几声,
直到此时沐晟的眸子才一点点凝视,转而望了过来,面露疑惑。
“这是此战的方略以及作战计划,
是根据金齿卫内留存的地形所制,还请沐将军看一看。”
沐晟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脸上露出几分歉意:
“邓大人,本将一时走神了,莫要见怪。”
“居然如此客气?”邓志忠一楞,轻轻笑了笑:
“无妨无妨。”
沐晟接过文书,打开查看,
一旁有亲卫打开油纸伞,遮挡住他的身形,使得细雨不至于淋湿文书。
借着微弱的月光与火光,沐晟看到了作战计划,
眼中疑问越来越多,最后又看了一遍,
可非但疑惑没有减少,还增多了一些。
他将作战计划合上,面露思索,
一旁的邓志忠笑了起来,略显苍老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褶皱,在黑暗中如同波纹。
“沐将军,如何?
坪山坳距离金齿司不远,
咱们日夜赶路之下,明日晚些时候就能赶到,
若是沐将军有什么异议或者别的意见,可以说出来,
我等先统筹一二,否则到时一打起来,可就不容易再更改了。”
沐晟想了想,沉声开口:
“邓大人,本官这个官职是平叛而来,依靠家世,
对于杀敌作战,还从未有之,
此番前来也是家中长辈想要磨炼一二,邓大人莫怪。”
此话一出,邓志忠的脸色更为古怪,
如今的沐晟与早上所见的沐晟完全两个人,
早晨嚣张跋扈,晚上谦逊有加,怎么看怎么怪异,
不过他很快就有所体悟,想到了自己在京中的儿子,
他在自己与叔叔伯伯面前表现的是要多跋扈有多跋扈,
可一出门就成了鹌鹑,谁也不敢惹。
而眼前的沐晟,出身豪门,受家族桎梏,
一众道路都是被父辈所安排好,忤逆之心自然有之。
想到这,邓志忠脸色舒缓了一些,
他还真是怕眼前这人是个跋扈,到时候在战场上捣乱。
邓志忠脸上露出笑容:
“沐将军无妨,哪个将领都是这般过来的,多加锤炼即可,
如今思伦法来势汹汹,
麓川的兵又不是那般厉害,正是磨炼的好时候啊。”
沐晟眼神闪烁,沉声发问:
“敢问邓大人,草原人相比麓川人如何?
听闻邓将军也曾跟随大将军前去北疆。”
“本将虽然未与思伦法麾下的精锐交过手,
但从金齿卫中俘获的那些军卒便可以看得出来,
麓川兵不行,一不勇,二不壮,三无意。”
“草原人就算是被俘,也有一些人抵死不从,
三五成群一聚集,顷刻皆反,
所以对于草原人的关押尤为严苛,
甚至不能让其三五成群地干活,
麓川人则有一些软骨头,这几日金齿卫的清理大多是俘虏所做。”
“他们面黄肌瘦,四肢无力,
就算是一家中的青壮也瘦得皮包骨头,显然是粮食不多,
而在草原,一个小部落的饭食都要先给青壮食用,
所以就会出现男人强壮,孩子女人老人瘦弱之场景,
不过此番谋划,能给部落带来生存之机。
正所谓饥三人不如饱一人,就是这个道理。”
“麓川不是大国,没有君临天下,也没有四海沉浮,
他们的百姓心中没有天朝上国子民应有的傲气。
见人先低头做小,故作萎靡,看着就不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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