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时,国主曾与他说过不求取胜,
只求牵制,不惜代价。
但没承想,计划还不等展开,他就落到了个阶下囚的下场。
见他迟迟不说话,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伸出手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罕拔将军就算不说,本将也知道,
那些战兵要么在赶来的路上,要么停在金齿卫以南,
等待本将的前军斥候部与游鱼部拼个你死我活,
若是游鱼部胜了,那些军队就会开到游鱼部,
若是游鱼部败了,军队就会停在金齿卫,转而慢慢纠缠。”
说到这儿,陆云逸缓缓摇摇头:
“麓川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居然还有心思搞窝里横,削弱友军,这让本将十分不解。”
“若是罕拔大人不说也无妨,大不了本将多费一些时间去找找,
麓川开辟战场的战兵..结局不会改变,只有覆灭一个下场,
但他们的价值,可是在罕拔将军的一念之间。”
“麓川不可能胜,海拔将军与思伦法国主应该心知肚明,
尔等不过是在用麓川子民的性命来搏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而我大明皇帝陛下也同样没有灭亡麓川的意思,只是让其投降而已,
如此...岂不是一拍即合?
等到麓川大败,国主思伦法与罕拔将军可以顺势递上降书,如此皆大欢喜。”
罕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向外渗出血迹,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
“胡说八道。”
话音落下,陆云逸猛地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罕拔,
声音带着一丝轻佻,有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麓川有聪明人,大明的聪明人更多,
罕拔将军可能没有听过破窗效应,
但你们这等把戏,在明国比比皆是。
而如今的麓川战事,只是一场得利者的表演。
麓川想要在这西南苟延残喘,
不想成为大明附庸,又不想被大明灭亡,
所以率先出击,想要谋得一个折中自主的处境,
而大明想要清除内部隐患,借用了麓川之刀。
罕拔将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西南百姓,可到头来双方死的都是西南人。
实话告诉你,本将既然与京军来到此地,
不是为了与麓川拼个你死我活,而是陛下给了麓川机会,
让尔等借坡下驴,找一个好借口投降,对内对外都有交代。
如此...你们还在等什么?
非要将那运送到前线的几万兵马尽数折损干净,才肯投降?
又或者...云南都司与西平侯府这些年的纵容让你们觉得,
可以与大明精锐掰一掰手腕?
且不说京军,盘踞在楚雄的十余万西南精锐,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
陆云逸的声音落下,天空彻底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投了进来,
桌案上的烛火虽然依旧点燃,却如同熄灭了一般。
罕拔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心中没来由地产生过一阵恐慌,就是前日他被俘时也没有如此恐慌。
见到他如此表情,
陆云逸叹息一声,果然如此。
不得不说,宿醉之后的思路就是这般天马行空,
但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千奇百怪。
陆云逸侧头瞥向海拔,
见他一直不说话,缓缓摇了摇头,迈动步子径直离开房间。
但走到房门口时,罕拔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比以往更加艰涩。
“大军在金齿卫以南五十里外的坪山坳驻扎。”
闻言,陆云逸的神情刹那间复归平静,
眸子也变得古井无波,淡淡开口:“数量。”
“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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