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永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者说是西南精锐,但比之京军还要相差甚远。
旁人不知道,但李景隆就在前军斥候部中,
知道前军斥候部有多大的能量,还有多大的手段,
这是军制带来的优势,越是激烈的战事中,越能得到体现。
“云逸,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决战之地还是在大理?”
“在定边。”陆云逸肯定开口。
李景隆瞪大眼睛,不停深思,
前军斥候部的作战方略以及对于后续战事的预测他看过,
最终的决战地点就是在定,可为什么要将人调到景东?
很快,他想起了一件事,眼眸微微睁大,瞳孔骤然收缩。
“不战而退视为降,见死不救视为逆。”
那日西平侯在军帐中所说,如同洪钟大吕,
在他耳边不停回荡,将他震得心神不定。
李景隆来不及静静思虑,转而一把抓住了陆云逸的胳膊:
“云逸...他他他,我我,景东那些人?”
陆云逸脸色平静,静静坐在那里,淡淡开口:
“景东现在就是个垃圾场,麓川、土司、大明在其中搅得一团乱麻,
思伦法现在想要这个垃圾场,我们自然要多倒一些垃圾。”
如此一说,李景隆猛然愣住,脑海中像是劈过了一道闪电,迷雾渐散。
亲临战场之后,他本以为有了很大长进,
但高兴不过一日,他就再次见到了战场残酷。
为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要死多少人。
陆云逸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沉声开口:
“今日在云龙州东城门所见到的那些军卒都是投降过来的土司兵,
贪财好色不说,还不遵明律,
此等人大明留着无益,不如让他们在战场上发光发热。”
“太可惜了....”李景隆喃喃开口。
陆云逸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露出一些玩味,
最后变成了自嘲,他苦笑一声,沉声开口:
“曹国公,我曾问过定远卫的指挥使岳忠达,如何平息这云南各处的叛乱,
他与我说要用时间来等土司下一代长大,让其成为明人。
我觉得此法不好,太慢了,也曾想过一些法子,
起初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眼光超前,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陆云逸无奈一笑,用力甩了甩头,
在北征之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绪与那些军候不同,
却没有放在心上,认为那是时代糟粕。
如今,在这云南布政使司内,这些军候的心狠手辣又给他上了一课。
亏他还在想什么以夷制夷,以经济利益来完成各部整合,
却忽视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
对于叛军,什么法子都不如尽数杀了来得简单利索。
想到这,陆云逸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阵寒意,心中明悟。
洪武十八年景东之战中,明军大败!景东沦陷。
但直到今日,已经快洪武二十二年了,
朝廷以及西平侯府从未提过彻底收服景东之事,
反而就那么听之任之,只夺回了一些重镇以及城寨,
这四年,大把的人命丢在其中。
死的自然不能是西平侯府与云南都司的精锐,死的只能是那些土司降兵。
他有种预感,朝廷以及西平侯府,等待思伦法已经很久了。
一拖再拖,直到今年才有所动作。
李景隆看他的表情来回变换,整个人也变得凝重起来,
当陆云逸的思绪平定时,李景隆忍不住发问:
“云逸,到底怎么了?”
陆云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脑袋转了过来,目光灼灼:
“曹国公,杜宇涛要调去何处,你可知晓?”
“景东啊。”
“那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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