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忠达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丝丝挫败,
他自问年过四十为一方大员,日后未尝没有进步之机,
但今日一比,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比他的年纪小,官职还比他高,身后所倚仗之人还是太子以及曹国公...
岳忠达想不出超越的办法,只得在心中暗暗叹气:
“不敢欺瞒陆大人,对于各地土司以及外邦人叛乱,一是杀,二是等。
这些土司与外邦人性格执拗,说一些事情完全听不懂,只能一杀了之,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想要真正解决此地叛乱,还是要等,
等他们的孩子长大,说大明的官话,认大明的字,学大明的道理,如此才可慢慢平歇。
但这需要时间,云南落到咱们手中才不过六七年,
想要等下一代长大掌事,至少需要二十年,其中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岳忠达声音越来越空洞,
陆云逸能听到他声音中浓浓的疲惫,也就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杯中茶水已凉,
前去取军报的军卒返回,沉重的脚步声在军帐外响起,眼神略有空洞的二人眼神刹那间凝实。
亲卫手拿一个布袋走进军帐,恭敬递了过来:
“大人。”
陆云逸点了点头结果,待到亲卫退出军帐,他才看向岳忠达:
“多谢岳大人了,明日陆某离开定远之时再命人送到营内。”
岳忠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慢慢站起身朝着陆云逸拱了拱手:
“多谢陆大人相助,岳某先行告辞。”
“岳大人慢走。”
岳忠达一点点退出军帐。
陆云逸叹了口气,这种时时刻刻需要精神紧绷的战乱地带,不论是军卒还是军官,
他们的精神已经身体都不是那么太好。
尤其是坐镇西南的沐英,
上一次见面陆云逸便已经察觉到他面色灰黑,眼窝深沉,皮肤褶皱,气色很不好。
想到这,陆云逸长舒了一口气,
转而拿着军报到长桌后坐下,默默将其打开,一封一封地查看。
不到半个时辰,他刚刚看完一封军报,
刘黑鹰便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嘿嘿一笑,
“云儿哥。”
“什么事?”
刘黑鹰走近了一些:
“刚刚定远卫来人将那些逃兵都带走了...”
“知道了。”
刘黑鹰脸色古怪:
“云儿哥,此事就这么算了?
要不要修书一封告知都司与西平侯府,
若是这些逃兵出了什么岔子,牵连到咱们怎么办?”
“移交定远卫本就是正常程序,他们如何处置咱们不用管,
都是军伍中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眼下这营寨中空空荡荡,定远卫也是外面光里面糙,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那些逃兵去了前线有大军看着,生不出什么乱子。”
这么一说,刘黑鹰嘿嘿笑了笑:
“云儿哥说得对,你现在都是沐侯爷的女婿了,他怎么也能护着你!”
“战事还未结束,谁赢谁输还说不准呢。”
陆云逸淡淡开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刘黑鹰挑了挑眉头:
“云儿哥,从小到大你都没错过,这回我也相信你,这什么赌斗,定然能赢!”
陆云逸笑了笑,转而问道:
“你给那花掌柜写信了吗?”
刘黑鹰连连点头:“自然是写了,子恭也写了一封,写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
“给你爹写信了吗?”
“写了,等明日我就打算交给庆阳卫,从军中的渠道送回去。”
陆云逸点了点头,将放在一侧的四封信递了过去:
“这些信也帮我一并寄回去,顺利抵达云南,怎么也得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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